我继续向后看,忽然间,竹节簪空间里的焚庐枪剧烈颤动,我心猛地似是被什么刺了,好痛!悲戚的情绪涌进心里,我的手还没来得及抚上心口,冥渊虚空一声惊雷,转眼就是瓢泼大雨。
鹿晚蘅惊呼一声,“妈呀,这是?下雨了!”
冥河边大乱,万年不遇的冥界大雨,说出去谁信?
我心好慌,眼睛直勾勾看向角落里,有把剩半截的剑,像是丢弃在灰尘里的笤帚把子。
捂着心口,走去沙发上坐下,脸色白得吓人,幸好我原本就一副聂小倩的骨头架子,再白也没引起鹿晚蘅的注意,她正忙着带人上门板,雨时不时潲进铺子。
焚庐枪的半截残剑,竟然出现在冥渊的当铺!
一通忙乱之后,鹿晚蘅狼狈地抓着白色棉巾子擦拭头发,这才几分钟,她竟然已经去楼上换了一身大袖睡衣下来,“今儿的生意没法做了,正好你来在,请你吃饭。”
我嗯了一声,刚好想问问鹿晚蘅死当的事。
楼上有她的私厨,听鹿晚蘅说,不少客人都喜欢她家的菜,也因此做成不少生意。上了楼,精致的雕漆圆桌,上面已经摆好了盘子。
“这个是臭鳜鱼,这个是毛豆腐。”鹿晚蘅一个劲夹菜。
我十几年生活在匈奴窝子里,早想不起外面的菜是什么味道了,胃口大开,也趁着饭桌上的热乎,问起来那卷竹简残片和断剑。
鹿晚蘅早翻过了账簿,跟我碰着杯,“那破剑不是当的,收破烂收来的,送你了。那卷简牍不能送,姐还指着生意吃饭呢,死当的尾货,收你一百滴天机露算了,就当和你交个姐妹。”
我惊得想掰手指头数数,一百滴天机露,一千万?
天机露我有的是,我可是移动的怀璧其罪呀!可一下子拿出这么多天机露,不得给自己惹祸?
我脸色为难了,“晚蘅姐,太贵了,我哪有那么多天机露。”
“折钱也行呀,一千万,这点钱你总拿得出吧!”鹿晚蘅撇着嘴,又给我舀了一勺汤。
折钱,那倒没问题。可也不能就这么答应下来,这些年下来,我也算经历过大场面,藏拙的道理自然懂些,“晚蘅姐,钱倒是有,可不去现实,提不出来呀,要不,您给我留着,我是要回一趟现实的,回头再来冥渊找您。”
万事慢一步,不吃亏不上当。
鹿晚蘅笑了,“钟离,我就说你不常来冥渊,这点事犯得着回去?你也不嫌累得慌!”
她聊起冥渊如数家珍,这年头冥渊做啥的没有?只要你想,还有什么是做不到的?
“一会儿吃完,姐带你去见识见识。”她拍着胸脯。
吃完,鹿晚蘅换了一身海棠暗花缎的对襟半身裙,头上插着根桃心顶簪,弄得像是要去大明王朝参加什么贵妇的闺中宴。
见我赤脚青裾,叹口气,“钟离,这身在冥渊可要不得,咱不说招摇吧,也不能被人鄙视。”
我笑笑,那还不容易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