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缨进了车厢,竟然先给我分了两张饼,之后才给雪姨妈还有绿袖和青棉分饼子。我眯缝着眼拆开围巾,羊肉香味扑鼻。
吃完羊肉灌饼,我手心翻出几只蛤蜊油,“婵姐没啥好东西,这几只蛤蜊油就当是见面礼吧。”说着,伸手递过去。
雪姨妈一把就给搂在手心,“昨儿就听红绡说起来你有这东西,就等你献宝呢……”边说边给几个姑娘分了,自己打开一只,就往脸上抹。
我噗嗤笑出声,索性把口围子扔一边,陈雅妮的原身的样貌虽然算不上好看,可也不难看呀,干嘛遮遮掩掩的?大大方方亮出来,反而绝了那些臭男人的惦记。
雪姨妈笑道,“这就对了嘛,早这么着,那老不死的哪会挨那几爪子……”
姑娘几个都乐得前仰后合,我抿嘴儿笑,心里那点不自在顿时丢在脑后。
话说过乌烧岭延绵群山的驿道时已经是黄昏时分,驼背大叔驻马掀帘,“掌柜的,是打算连夜赶路,还是扎帐篷歇宿?”
雪娘子大咧咧地吩咐扎帐篷。
到底是大风大浪过来的老暗桩,荒山野岭的人家根本没放心上。何况如今西凉一统,两匈一羌尽数臣服于西凉宣慰府,这条驿道不要太安全。
驼背大叔正带着我们几个娘们儿扎帐篷楔钉子,远处一队商旅缓缓驰来。几头骆驼外加七八辆板车,领头的是一个瘦子,身边跟着十数匹战马甲士,大汉朔风护商卫的战旗烈烈作响。
是陈瘸子,陈老虎!
看见他,心里立马想起麻子哥和我娘了。陈老虎怎么会出现在乌烧岭上。
可眼下也没法相认,我就一红绡舞坊的贱籍侍女,从哪儿认得人家这种大人物。
瘸子跳下马,牛皮战靴踏着莎草地一拐一拐,“雪掌柜的,出乌烧岭到关陇道,这一路护花之责某家包了。”
雪姨妈睨了他一眼,“你们就多余过来。”
陈瘸子尬笑,“雪掌柜自然瞧不上某家这些粗人,可那些特产啥的粗活总需些爷们儿跑跑腿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