皇帝赵桓端坐于龙椅之上,冕旒垂面,看不清表情,但那股由内而外散发的冷冽气息,让所有熟悉他的大臣都感到心惊。
待众臣行礼已毕,赵桓并未像往常一样让宰相率先奏事,而是直接开口,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遍大殿的每一个角落,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:
“众卿平身。朕有一事宣布。”
百官屏息凝神。
赵桓的目光缓缓扫过丹墀下的群臣,最终落在空着的、代表太上皇的席位方向,一字一顿地说道:
“太上皇陛下,近日偶感风寒,圣体违和,需静心休养。为免闲杂人等滋扰,有碍圣安,朕心甚忧。特颁中旨:即日起,延福宫闭门谢客。无朕亲手谕令,任何人——” 他刻意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语气,“——不得入内探视! 违者,以惊扰圣驾论处!钦此!”
旨意一下,满朝皆惊!
百官面面相觑,有人惊骇,有人窃喜,有人忧惧,更多人则是深深的茫然。他们知道,汴梁的天,要变了。
而此刻,远在开德府的陈太初,尚未接到这最新的消息。他正对着地图,筹划着如何应对东南海疆的变局,却不知,一场源于帝国权力核心的、更加凶险的惊涛骇浪,已扑面而来。
宫门,在风雪中,缓缓关闭。
门内,是失去自由、怒火中烧的太上皇。
门外,是决心已定、再无退路的年轻皇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