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百年前的蓬莱岛在晨雾中若隐若现,镜湖的水比现世清澈三倍,湖底的星陨族碑文还泛着新鲜刻痕的青光。林羽猛然睁开眼睛,发现自己躺在镜湖旁的桃树下,掌心紧攥着半截玉笛穗 —— 银穗末端的新芽不见了,取而代之的是三百年前的残缺模样,仿佛方才的魂火淬炼只是一场冗长的梦。
"阿竹?" 他下意识地呼唤,却发现声音比记忆中稚嫩许多。低头看见自己的衣摆绣着陌生的云纹,腰间别着的不是陨灭之书,而是个绣着糖糕图案的空布袋,袋口还沾着新鲜的芝麻碎屑。远处传来孩童的笑闹声,三个扎着玉笛形发饰的少年正在追打,其中一人举着偷来的糖糕,跑调的口哨声正是《星陨归乡曲》的尾音。
"原来... 真的回到了三百年前。" 林羽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,脑海中闪过零碎的画面:小逸的玉简、元宝的桂花酿、心核崩塌前阿竹的剪影。这些记忆像被水冲淡的墨迹,明明触手可及,却又模糊不清。他忽然注意到掌心的星陨印记变成了淡金色,中央还嵌着半片竹叶 —— 那是现世玉笛穗新芽的形状。
现世的星陨渊内,心核表面的星图正疯狂旋转。小逸握着玉简的手沁出冷汗,玉简上阿竹的字迹突然开始褪色,取而代之的是三百年前初代灵侍的日记片段:"七月初七,于镜湖底拾得玉笛穗,穗尾新芽竟与吾心核产生共鸣,莫非这就是预言中的‘持笛者’?"
"小逸师兄,桂花酿又少了半坛!" 元宝的哭喊打破寂静,胖乎乎的小弟子正扒着酒坛边缘,鼻尖沾着甜酒渍,"一定是阿竹师兄的剪影偷喝的!你看他的糖糕模上还有酒渍呢!" 他指着心核中阿竹的剪影,后者正抱着玉笛坐在糖糕模上,嘴角挂着醉醺醺的笑,脚边散落着芝麻糖碎。
小逸没好气地敲了敲元宝的脑袋:"阿竹师兄的神魂还在沉睡,别什么都赖他。" 他望向议事堂方向,二长老的身影正鬼鬼祟祟地靠近星陨渊,袖口的幽冥印记在魂火光芒中泛着紫光,"看好心核,我去会会那位‘权力迷心’的长老大人。"
议事堂内,二长老正对着一面布满裂纹的幽冥镜喃喃自语:"主宰大人,持笛者已进入轮回,只要拿到心核中的星陨之种..." 他的话被小逸的笛声打断,玉笛徽章的光芒化作光蝶,撕开他袖口的聚魔戒符文。
"二长老这是在和幽冥镜说悄悄话?" 小逸晃了晃手中的玉简,上面清晰映出二长老与幽冥残党通信的符文,"四长老说,镜湖的灵鱼都听见您昨晚念叨‘轮回之门的弱点’了呢。"
二长老的脸瞬间煞白,指尖掐出法诀却被小逸的 "糖糕困魔阵" 粘住。少年得意地晃了晃装着桂花蜜的小瓶:"阿竹师兄说过,甜能克邪,尤其是您这种‘心里苦’的人。"
三百年前的镜湖畔,林羽跟着偷糖糕的少年们来到观星阁。阁内,一位银发少年正对着星图皱眉,腰间别着的糖袋与他记忆中的初代灵侍画像一模一样。"明轩,别总躲在阁里," 银发少年突然转头,眼中闪过惊讶,"你是谁?为何拿着我的玉笛穗?"
林羽下意识地后退,却被对方眼中的温柔刺痛 —— 那是清崖师兄看他时的眼神。他突然想起心核中的记忆碎片:明轩,初代灵侍的儿子,三百年前被幽冥魔气侵蚀的少年。而眼前的银发少年,分明是初代灵侍年轻时的模样,却比画像上多了份未被岁月磨平的鲜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