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身上马，深意瞥了张绣一眼。

回头看众人，凄笑一声。

一言不发，纵马奔去。

黑夜中，一骑飞驰远去。

奔出十余里，徐庶勒马停下。

仍满脸狐疑，看身后空荡。

屏息细听，无其他马蹄声。

表情越发错愕，张绣……

真没派人监视他？

他怎么敢！

如一拳打空，满自信的破局之策。

顿时无处施展，他气急坐在马上沉默。

张绣此人……

真有趣，如此知忠孝仁义。

真是表面那般粗蛮吗？

一时，徐庶静下心。

开始细想今夜之事。

半晌后，他长叹一声。

睁眼露出精光。

三言两语就拿捏自己弱点。

张绣看似鲁莽，实则深不可测。

冷静下来，他悟出关键。

即便张绣跪求，也未必有人真心助他。

西凉贼名声在士人心中臭不可闻。

与其如此，不如刀兵相向。

既能掳人，又让人心生畏惧。

只要带走众人，时间一长。

除非不惜命誓死不从。

否则难免沾上西凉贼名声。

想洗白千难万难。

张绣从头看透这点。

才有刚才的恶言蛮行。

此人心性，可怕至极。

徐庶回望书院方向，已无光亮。

眼神微眯，或许太远看不清。

他摇头，眼露复杂神色。

若张绣真有此心性，未必不能成大事。

乱世不缺一时枭雄。

能走长远的有几人？

更何况，成王败寇。

若张绣成功，以世家嘴脸。

谁还揪着他西凉贼出身不放。

想到这，徐庶眼神眯起。

不行，还得再看看。

若张绣真如所想，自己何惜此身搏前程。

但眼下最急。

是接老母去宛城会合。

免得张绣对众人不利。

如此，别人或能脱身逃回。

但自己带老母逃走难如登天……

犹豫片刻，他不忍好友陷险。

眼中闪过决绝，若张绣只是恶贼。

大不了一辈子不出谋。

绝不助其威势！

主意已定，他不再多想。

纵马奔向老母居处。

堉水边，五千西凉骑兵。

裹挟数百人沿河北上。

朝宛城而去，来时不到两日。

回去带上百姓，耗时近乎翻倍。

张绣一路选小路谨慎前行。

途中仅被少数农夫渔民瞥见。

无人多在意，兵荒马乱年代。

士卒不扰民已不错，哪有百姓管闲事。

张绣挥手示意大军歇息。

他坐战马上不累，只是有些颠。

但得顾及身后百姓。

翻身下马，到河边捧水洗脸。

清凉水温振奋精神，他起身望岸边沉思。

身旁忽响水声，有人开口：

“将军在想什么？”

张绣一愣，转头一看。

是庞统，他轻笑。

呵，庞统对我有兴趣？

当然不是那意思。

“在想如何让你们这些高才。”

“真心为我效力，士元有何妙计？”

庞统被问愣住。

轻咳掩饰尴尬。

“将军心里清楚症结，何需我多说？”

“你怎知我知你知我知？”

张绣转头笑问，庞统嘴角一抽。

呵，要不是打不过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