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内侍闻声,从外边提心吊胆地进来:“皇上消消气,龙体为重。”
慕容宇仿若未闻,耳边还回响着万监正方才说的话。
前朝因宗室内乱而亡,莫非宗室中亦有人有不臣之心?慕容皇室也会发生内乱?
慕容宇在乾阳殿凝神思索良久,此事不能让宗室之人知晓,以免打草惊蛇。
他派人叫来暗藏在京中各宗亲要臣府中的眼线,让他们每日事无巨细地汇报各府情况。
同时他将郝仁再次召进宫中,细细吩咐一番,要他注意市面上粮草交易的动向。
郝仁得了慕容宇的吩咐,面色出现一丝为难:
“微臣谨遵皇上吩咐,只是粮草交易向来属我朝户部监管,微臣并无实权,若要细查,户部那边……”
慕容宇:“朕让你去做你就大胆做,有朕在后边给你撑腰,你怕什么?”
这话像是给人一块畅通无阻的令牌,郝仁语气释然:
“微臣遵旨!”
慕容宇安排好一切后,去东宫看太子。
太子是储君,也关乎国运。三百年前,大雍爆发七王之乱的原因之一就是当时的储君死了,然后人人都盯上了那个位置。
慕容宇走到东宫的时候,张太傅刚和太子上完课。
张太傅:“老臣拜见皇上。”
慕容禛:“父皇。”
慕容宇:“都免礼吧,张太傅教导太子辛苦了。”
“能教导太子是老臣之幸……咳咳……”
张太傅更老了,以前总是挺直的背,这两年也有点弯了。
他最近嗓子难受,晚上嗓子干痛得没睡好,白日里说话也有些不舒服。
而慕容禛相反,在张太傅面前背挺得越来越直,个头快和张太傅差不多高。
说话声音更足了,不再像孩童时那样稚嫩。
张太傅走后,慕容宇父子坐在殿内单独说话。
慕容宇看着一日日长大的儿子,很欣慰:
“最近功课可还好?身体如何?”
慕容禛端端正正地坐着,在父皇面前总会有点紧张:
“回父皇,儿臣一切都好,除了……偶有头疼。”
其实不是偶尔,而是经常。
以前那种头疼的感觉又慢慢回来了。
慕容禛去年就跟太后和慕容宇说过了。
太后提议让三千僧众进宫做法,彻底驱除邪祟之气。
可是慕容宇不同意。
一是因为慕容宇从来就不信佛,认为几年前明灯大师进宫后,太子头疼好了只是凑巧而已。
二是因为,一个两个和尚进宫还好,若是三千个和尚进宫做法,那全天下不就都知道宫中有不祥?流言蜚语定然四起。
再说了,宫中已经有青阳道长,怨煞邪祟不敢来作乱。
太后再劝,万一太子出了事怎么办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