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听见了吗?」李岩按住嬴虞的肩膀,将他按在秤盘前,「这些民声,都是秤砣。你以为金子能压得住,却不知人心比金重万倍。」他转身对百姓朗声道:「自今日起,咸阳设『鸣冤鼓』,凡有贵族犯法,可直接击鼓鼓告,若廷尉迟滞,朕亲审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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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呼海啸般的「万岁」声里,嬴虞突然拔出佩剑刺向李岩。剑光闪过的刹那,赵高袖中弩箭已穿透他咽喉。鲜血溅在公平秤上,玉坠轻轻晃动,最终稳稳停在「民命」一侧。
「拖下去,」李岩用袖口擦去溅在脸上的血,「明日午时,西市问斩。」他转向嬴巽,「宗正寺卿管理宗室不力,着即革职,去百工署做徒工,何时学会敬畏律法,何时再出来。」
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。那老妇人跪在李岩面前,连连叩首:「陛下为草民做主……」他伸手扶起她,看见死者腰间的工爵铜牌在阳光下闪光,忽然想起颁布工爵制那日,陈柱等工匠眼中的光。
「记住,」他对着围观的百姓朗声道,「在朕的治下,工爵与士爵同尊,黔首与贵族同法。若有人再敢仗势欺人,这杆公平秤,就是他的断头台!」
赵高令人抬来酒坛,李岩亲自给老妇人斟酒:「你儿子是冶铁工匠,按《工爵法》,其爵可世袭。明日带孙子去百工署登记,让孩子学锻剑的本事。」老妇人泣不成声,周围百姓纷纷解下干粮,堆在车架前。
暮色浸染咸阳时,李岩站在章台宫城头,望着廷尉府外仍不愿散去的人群。赵高捧着染血的玉坠来禀:「陛下,那杆秤百姓们想供在城隍庙……」
「随他们。」李岩望着市井中亮起的灯火,忽然轻笑。他知道,当贵族们看见武安侯的头颅悬在城楼上时,当百姓们发现律法真能为他们撑腰时,大秦的制度裂变,才算真正触达了咸阳的每一条街巷。
案头的《秦民律》竹简被风吹开,最新修订的「贵族量刑细则」页角还带着墨香。李岩摸出袖中从现代带来的《汉谟拉比法典》拓片,指尖掠过楔形文字——人类文明的天平,终于在这片土地上,第一次真正向平民倾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