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天夏辉煌,内有天人帝君,天枢四氏,外有八方神将,万乘铁骑,觊觎我十万巫山久矣。”

女人不避不躲,径直望向那枚金色的珠子:“上巫没落,巫神不应,天夏屡次来犯,均由后巫勉力支撑。”

“你所说的弊陋,巫山非是不知,实是积弊久矣,内忧外患,无力更正。”

安生沉默,女人这番话对他来说其实没有多少说服力,实在是先前衔珠麟兽盘踞天地间的浩瀚异象太过惊人。

只有亲眼所见,才能明白天夏到底给巫山带来了多大的压力。

“我族势微,无力与夏人相抗,只能依托先祖大阵苟延残喘,追根溯源,都在于一个原因。”

女人一字一句地说道:

“族中无有天人坐镇。”

上巫失辉,巫神不应巫祀的祈祷,巫民三大道统只剩下后巫一家独大,但后巫,也同样没有天人!

『天人。』

安生俯瞰着天目之上广袤的灰色大地,无尽的丛林与一座座巫山模糊的黑影,耳畔隐约能听见大地上响起亘古不衰的嘶吼。

夫天人者,所行所愿皆至圆满,故金丹处无限光明,丹位抬举,登九重天阙,立证道果于性命,自苦海解脱,从此长生久视,历万劫不磨。

没有谁能够假定天人可以做到什么或者天人无法做到什么,因为这就是广义上修行道路的终点。

任凭巫民的咒术再如何阴邪诡谲,任凭先祖留下的周天星辰大阵再如何浩瀚强大。

没有天人,就始终无法打消那位无生帝征服山越的野望。

因为祂是天人。

祂坐在王座上将渴望的目光投向山越,就如同一轮危险的太阳悬挂在巫民头顶,随时可能洒落致命的辉光。

女人又问道:“你去过死魂狱,有何感想?”

“巫尊演化妙法,高深莫测,神通广大,可就怕巫民的血都流干了,魂都化尽了,也无法让她得偿所愿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