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小禄,起床了!”
胖子沙哑的嗓音砸进耳膜,张小禄在暖被窝里翻了个身,把脸埋进枕衾里。
"小祖宗,五更天了!"
胖子掀开张小禄的棉被,呼出的白气在昏暗中凝成游丝。
"昨儿大师兄规定的任务,您老人家就忘干净啦?"
张小禄睫毛颤了颤,鼻尖萦绕着胖子棉袍上经年的油汗味。
他摸索着抓过床头冰凉的铜壶,灌下半口隔夜茶激得浑身一激灵:"这鬼天气……"
窗外北风正把积雪拍在纸窗上,沙沙声听得人牙酸。
棉布鞋踩进新雪发出"咯吱"脆响,张小禄回头望了眼透出暖黄烛光的窗棂。
檐角铜铃在风里叮当乱撞,恍惚间又听见昨夜在来天师山路上时,陆灵儿反复叮嘱的那句话:"你体内寒毒未清,进了天师山,切记莫要逞强。"
寒风卷着冰碴子往领口里钻,张小禄刚跨过门槛就踉跄着扶住门框。
丹田处蛰伏的寒毒突然苏醒,顺着七经八脉游走,所过之处如万针穿骨。
他眼前发黑,喉间泛起腥甜。
"小禄!你怎么了?"
胖子提着油灯,扔掉手中的扫帚冲上来,扶住张小禄,"你脸色白得跟宣纸似的,实在不舒服,我自个儿去。"
张小禄咬紧牙关,运转起白羽心法,顿时,丹田处蓦地腾起金红色火焰,与冰蓝色的寒毒在经脉中纠缠厮杀。
幸好他体内有着师父幕云峰、神医柳慕奇以及云隐剑圣杜游峰强塞给他的近二百年的功力,加之他身体年轻,才勉强把寒毒压住。
他额角冷汗涔涔,却对着胖子扯出个发颤的笑:"昨儿熬夜玩骰子,这会子……困得慌。"
"呸!当我是三岁娃娃?你袖口的冰碴子都结成霜花了!"
他忽然压低声音,"可是家里穷困?上山来没备厚衣?来,让我看看你里面衣服穿的可厚实?"
"别!"张小禄慌忙拽住他衣领,"干活要紧……"
......
下了一夜的雪,前院广场成了片雪海,青石砖缝里探出的冰棱折射着鱼肚白。
张小禄的棉布鞋刚踩下去,积雪就漫过脚脖子,寒气顺着裤管往上爬,激得小腿生疼。
"我的亲娘!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