海天相接处，一道梭影划破晨曦。

流光梭撕裂平静的海面，在无垠碧波上拖曳出长长的灵气尾焰。通体流转着光晕，所过之处海浪自动分开，又在百丈后方轰然合拢，激起漫天水雾。

李玄恒翘着二郎腿躺在梭舱里，后脑勺枕着双手，嘴里还叼着根不知从哪个海岛摘来的甜草茎。阳光透过半透明的梭顶洒下来，在他青衫上投下粼粼波光，活像披了件会流动的锦衣。

几只好奇跟了一路的海豚海兽被流光梭的尾焰掀了个跟头，气呼呼地喷着水柱骂街。李玄恒哈哈一笑，反手弹过去几颗灵丹，顿时换来一串欢快的鸣叫。

流光梭继续往前疾驰，渐渐的将那几头海兽甩远..................

"葬雷渊..."

李玄恒眯眼望着远处渐浓的雷云，记忆如潮水般涌来，

极远处的海平线上，那片熟悉的漆黑雷云如亘古巨兽般盘踞，几乎压到了海面。云层中电光隐现，偶尔一道刺目雷光劈落，将整片海域照得惨白。更骇人的是，那雷云竟在缓缓旋转，形成直径千里的巨大漩涡，仿佛天穹被捅出了一个窟窿！

"又见面了。"李玄恒轻笑。

即便隔着数百里，他也能感受到皮肤上传来细微的酥麻感，游离的雷霆之力，已渗透到这片海域的每一寸空气中。比起当年金丹初期时，如今这感觉更如老友的问候。

一日后，葬雷渊。

当流光梭冲破最后一道雷暴屏障时，李玄恒负手立于梭首。紫霄雷殛剑在丹田中轻颤，却被他强行压制。

眼前景象依旧震撼：

海面突兀地塌陷下去，形成直径近百里的巨型漏斗。漏斗边缘的海水被无形之力拉扯，形成旋转瀑布，轰鸣声震耳欲聋。而在漏斗中央，漆黑的海水深不见底，无数道雷霆如锁链般从云层垂落，持续轰击着深渊底部。

那些雷霆并非一闪而逝，它们如活物般纠缠交织，有的如巨蟒盘踞，有的似刀剑悬空，几道紫黑色雷光甚至凝成模糊人形，在渊底发出无声嘶吼。

"雷灵化形..."李玄恒目光微凝。

与上次不同，这次他清晰感受到那些游离的雷灵之力变得粘稠，如无形蛛网附着全身。每一次呼吸，喉咙里都泛着铁锈味，这是肺泡被细微雷芒灼伤的征兆。

"雷力虽盛，但过于暴烈，少了天地灵韵......"

他抬手接住一道劈落的雷霆，紫霄雷种在掌心流转。狂暴的雷光顿时温顺如溪流，却始终无法与金丹产生深层共鸣。

记忆中敖青的告诫犹在耳边："别高兴太早，这不过是葬雷渊的外围罢了。"

如今看来，即便是核心区域，这雷霆也终究是"死物"。对他而言，就像饥肠辘辘时面对一桌珍馐，却每道菜都裹着无法消化的铁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