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它叫‘还魂草’,”老人说,“生在崖上,附石而长,吸石之精,饮雾之露。节如竹,是有骨;花似蝶,是有灵。取它的茎,用山泉水煮,给病人喝下,能把丢了的魂儿唤回来。”
岩生追问:“它在哪个崖上?我怎么找?”
老人的身影渐渐模糊,声音却越来越清晰:“瀑布旁,石缝深,蝶花开处,便是魂归处……”
“祖先!祖先!”岩生大喊着醒来,发现自己还坐在火塘边,身上盖着一件蓑衣。火塘里的火快灭了,只剩下几点火星。他摸了摸额头,全是冷汗,梦里的情景却记得清清楚楚——崖壁、节如竹的草、花似蝶、瀑布旁……
“瀑布旁……”岩生喃喃自语,乌当寨附近,只有“白帘瀑布”符合这个条件。那瀑布从几十丈高的崖上泻下来,像一道白色的帘子,崖壁湿滑,长满了青苔,平时根本没人敢靠近。
他顾不上天亮,抓起药篓和柴刀,又背上攀岩用的藤条,就往白帘瀑布跑。刚到寨口,就被岩老爹拦住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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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这么晚了,你去哪?”
“师父,我梦到祖先了!他告诉我,瀑布旁的石缝里,有种草能治瘟疫!”岩生把梦里的情景说了一遍。
岩老爹皱着眉:“梦话怎能当真?白帘瀑布的崖壁,连猴子都站不住,你去了就是送死!”
“阿果快不行了!寨里的人也快不行了!”岩生红着眼睛,“就算是死,我也要去试试!不然,我们全寨人都得死!”
他推开岩老爹,头也不回地冲进了夜色里。岩老爹望着他的背影,叹了口气,对跟来的几个后生说:“拿上家伙,跟上去!就算拉,也要把他拉回来!”
第三回 冒雨攀岩寻仙草,生死一线见生机
那天夜里,下起了暴雨。豆大的雨点砸在头上,生疼。风裹着雨,像无数把小刀子,刮得岩生睁不开眼睛。山路泥泞,他摔了好几跤,膝盖磕在石头上,渗出血来,混着泥水,又冷又疼。
白帘瀑布在暴雨中变得更加汹涌,水声像打雷,震得崖壁都在抖。岩生站在瀑布下,抬头望去,只见白茫茫一片,根本看不清崖壁上的情况。“祖先不会骗我!”他咬着牙,把藤条的一端牢牢系在一棵老榕树上,另一端系在自己腰上,深吸一口气,开始往上爬。
崖壁比想象中更滑,长满了青苔,手指根本抓不住。他只能踩着石缝里的凸起,一步一步往上挪。雨水顺着脸颊往下流,流进眼睛里,涩得他直流泪。好几次,他的脚打滑,身体悬空,全靠藤条拉住,才没掉下去。崖壁上的水珠滴进他的嘴里,又冷又甜,像祖先的眼泪。
爬了约莫两丈高,他忽然听到“嗡嗡”的声音,像有什么东西在飞。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,抬头一看——只见瀑布旁边的一个石缝里,停着几只蝴蝶,翅膀是淡紫色的,和梦里的花一个颜色!
“找到了!”岩生心里一阵狂喜,手脚并用,朝着石缝挪过去。石缝很深,里面果然长着梦里见到的草——茎有节,像竹子;叶翠绿,带锯齿;花淡紫,似蝴蝶。更奇的是,草茎上还挂着一层黏黏的汁液,像凝固的露水,在雨水中闪着光。
他按捺住激动,从腰间抽出柴刀,小心翼翼地割下几株草的茎。他记得祖先的话,没有连根拔,只取了上面的部分。刚割完,脚下的石缝突然松动,一块石头掉了下去,带着他的身体往下滑!
“不好!”岩生赶紧抓住身边的一根古藤,藤条“咯吱”作响,好像随时会断。他悬在半空,脚下是咆哮的瀑布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不能掉下去!阿果还等着我!寨里人还等着我!
他用尽全身力气,一点点往上挪,终于抓住了一块结实的石棱。等他爬回地面,已经是天快亮的时候。他浑身湿透,手上、脚上全是伤口,却紧紧抱着怀里的药草,像抱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