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,镶金玉辇载着赏赐抵达边关。
冯御尘把玩着御赐虎符的残缺边缘,忽然将冰凉的玉璧贴上何芷烟后颈:"王城送来的鲛绡纱,浸过西域曼陀罗汁。"他指尖抚过她束发的银链,十二枚鳞甲缀饰叮当作响:"少了两枚。"
庆功宴的角声陡然变调。
何芷烟倏然按住心口,时空金纹不受控制地漫过整座宴厅——在她凝固的时隙里,捧着金杯的侍女袖中寒光乍现,鳄鱼符缺失的鳞甲正在毒刃上泛着幽光。
冯御尘折扇已抵住侍女喉间,却见她瞳孔突然裂开蛛网状血丝。
地底传来龙吟般的轰鸣,鳄鱼符烫得几乎握不住。
何芷烟劈手夺过毒刃的刹那,西南天际炸开血色烟花,正是王城了望塔最高级别的警示。
冯御尘抹去唇边溢出的毒血,将虎符残缺处对准升起的血月。
城墙外,流沙旋涡正在月光下组成巨大的鳄鱼图腾,与他折扇上新浮现的咒文严丝合缝。
"何姑娘,"他笑着咳出黑血,眼底却燃着嗜战的暗火,"这场赌局,怕是要换个更大的棋盘了。"
烽火台的余烬在夜风中忽明忽暗,何芷烟腰间的鳄鱼符却突然沁出凉意。
庆功宴的酒樽尚未凉透,边关大捷的捷报已化作七十二道金翎箭,穿透沙漠驼铃与绿洲水烟,钉在各国城邦的图腾柱上。
七日后,波斯商队的驼铃摇碎了边关晨雾。
领队老者捧着鎏金地图跪呈何芷烟:"这是西域三十六国的暗道图,汗王说愿与侠女共饮日月。"地图暗纹里藏着夜光砂,在烛火下显出三处标注着鳄鱼图腾的矿脉。
"好大的手笔。"冯御尘的折扇挑开地图夹层,抖落出十二颗鸽血宝石,"楼兰古墓的守陵石,沾着诅咒的甜头。"他话音未落,帐外突然传来鹰隼尖啸。
何芷烟抬手接住俯冲而下的雪鹰,爪间金筒滚出块浸透龙涎香的羊皮——王城说书人已将"侠女破阵"编成十八折皮影戏,此刻正演到"剑斩火雷"那幕。
暮色降临时,整座边城已成不夜之墟。
中原镖局的赤旗与波斯商队的琉璃灯交相辉映,酒肆老板娘挥着镶宝石的锅铲敲打铜锣:"侠女亲尝过的炙骆驼肉,一串只要三个铜板!"守城士兵乙抱着新得的玄铁盾牌,被蜂拥而来的姑娘们塞了满怀抱的绣帕。
冯御尘斜倚在了望塔飞檐上,看何芷烟被众人簇拥着走过长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