或许是不屑于隐藏,或许是故意留下来示威挑衅!
意识到这一点后,甄侍郎瞳孔骤缩,火气冒天。
在这一瞬,他的怒气甚至超越了悲痛。
甄侍郎猛地抬头,怒视周正,“我儿子是被勒死的!”
后面跟进来的周正连忙摆手:“甄大人明鉴,这……这可能是令郎发病时自己抓的……”
“周正!”甄侍郎暴跳如雷,“我儿子分明是被人害死的!你岂敢睁着眼睛说瞎话?是谁干的?何人能在大理寺内勒死人?是不是你,是不是你被孙家收买,害了我儿?”
他猛地扑向周正,却被赶来的狱卒拦住。
甄侍郎挣扎着,官袍凌乱,发髻散开,活像个疯子。
“甄大人冷静!”
周正慌忙躲避,擦了擦额头的冷汗,“下官一定彻查此事……”
他没想到甄侍郎居然如此疯癫。
往日那个冷静沉着,做事向来有分寸的甄侍郎哪儿去了?
不过就是个庶子么……
“彻查?”甄侍郎冷笑,“大理寺的牢房如无人之境,嫌犯随时能被人勒死,这种情况谁来彻查?彻查有什么意义?本官不信你们,本官这就去告御状,定是孙家与你们合谋害了我儿!”
周正一听到要告御状,脸色就难看起来:“甄大人慎言,无凭无据……”
“无凭无据?”甄侍郎指着儿子的尸体,“这就是证据!据我所知,我儿子昨日刚指认孙程远吧?结果当晚就死于非命,世上哪有这么巧的事?”
周正猛地眼皮子一跳:“甄大人怎知……”
话未说完,就被甄侍郎打断。
甄侍郎深吸一口气,强压下满腔怒火,声音嘶哑道:“周正,我甄怀安在朝为官二十载,虽不及孙家势大,却也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。今日之事,我必与你们大理寺,与孙家不死不休!”
留下这番话后,甄侍郎便亲自抱着儿子的尸体出了大理寺。
周正也没给拦,目送着他们上了马车,才立刻派人将消息传给了孙家。
一上马车,甄侍郎的悲痛和疯癫就收了起来。
他看着脸色青白死去多时的儿子,心头到底有些难过和悲痛。
可悲愤过后,便是有些恨铁不成钢!
但随即,眉头又缓缓舒展。
在来时他已派人细细打听过内情,又在马车上仔细思索过。
兰若昨日有句话点醒了他。
不管这次的丑事是谁一手操控,但稳坐高台的陛下,必然很愿意看孙家倒霉。
所以“唯一”儿子的死亡,或许能助自己在朝堂中更进一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