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4章 信

落花有意,流水无情。

想成为什么样的人?

想吧?配吗?

事实如此。

其实他很嫉妒克洛西娅,那个少女有着他所没有的一切,他所求不得的天赋仅仅只是人家的冰山一角。

好似命运这个东西就是如此的戏剧,在你最渴望它的时候给你判死刑,在你接受一切的时候又释放你。

起起落落。

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,诺威尔曼安静的坐在轮椅上,他的腿一直都不好,但或许是出于自尊,他并不想在克洛西娅面前表现出来。

自尊?这倒也说不上。诺威尔曼扯了扯毯子,给自己的双腿盖好,毯子缝隙里藏着几粒干瘪的薰衣草籽,不知是哪年从哪个摇摇欲坠的香囊里漏出来的。

他的母亲还在的时候很喜欢编香囊,每年他生日的时候母亲都会雷打不动的给他做上一个,里面大多是薰衣草籽。

即使是他去了刻刻夏学院的那几十年,母亲也从未忘记过他的生日,每年的香囊一做就是五十个,这么多年来,一个不少。

壁炉上方的石雕徽章已模糊了纹样,只剩一对交错的兽角倔强地突起,炉膛里积着冷灰,灰堆里斜插半截未燃尽的松木,树皮皲裂如老人的手背。

那个炉子已经很少点燃了,其实以拉维利亚的天气,家里有个炉子完全是多余的。

但斯里扬卡从不把这东西当作多余的事物,每年的“双月节”,所有的家人都会围在火炉面前,就连一直不怎么做人事的父亲,在那一天也不会对任何一个人动手。

(虽然家族不采用人龙战争后颁布的恶魔历,但出于对两位恶魔母神的尊重,在原本庆祝第四代人皇尤利西斯登基的节日上,加上了为两位母神设计的节日,因此称双月节。)

也许是年纪大了,他总是有着睹物思人的我感觉。

虽然以家族的寿命而言,诺威尔曼算不得年老,但他的身体的确有够糟糕的。

这不仅是拜他那个拟人父亲所赐,更和他自己有关,倘若他年轻时可以珍惜些自己的身体,倒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。

魔法是美妙的,似乎只要能写出阵纹,一切都能尽在掌握之中。可魔法也是残酷的,很多人追寻一生也难得一知半解。

诺威尔曼就是其中之一,即使他在理论方面尽自己的力做到了最好,可那平庸的天赋让他可能有生之年都无法进入三阶。

更别提四阶了,灵位、蕴灵,这对他来说是个遥远的词汇。

像他这样的人很多,刻刻夏学院也有不少,阵总是有人不甘于平庸,不择手段的想要撕碎名为“天赋”的枷锁。

“你是想要碌碌无为一辈子?还是要做只有几天的梦?”所以当那个有些疯狂的人找上他时,他几乎没怎么想就答应了实验。

胡桃木书柜像一位缄默的守墓人,陈列着皮面烫金的典籍。书脊上的典文标题早已褪色,唯有一本《魔法谱系概论》被抽离半寸,露出书页边缘的褐斑

那是诺威尔曼常年翻页的证据。不远处桌案上的羽毛笔搁在黄铜墨水瓶沿,笔尖的残墨凝固成琥珀色的泪滴。

即使有了钢笔,但斯里扬卡家族还是更倾向于使用这种并不怎么好写的古董笔,一开始诺威尔曼也不习惯,甚至到了刻刻夏学院之后几乎没有再使用过。

小主,

只是......诺威尔曼看了看自己用羽毛笔写出来的字,歪歪斜斜的,远远比不上钢笔。

或许这就是那个家族留给自己的东西吧,一个只剩下一个......不,不对,现在应该是两个人的家族才对。

“诺威尔曼.斯里扬卡......简短的名字,我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