赢流云微微颔首,案头上的黄金风铃在他深潭般的瞳孔里投下碎金,他又目光转向第五司值司蓝田,指节有节奏地叩击着椅背:"蓝田,胡迪要塞可守得住?"
话音未落,大殿穹顶下骤然泛起细碎的骚动。
帝国权力巅峰的官员们不着痕迹地交换眼神,微微偏转的头部带动金瑾花领徽转出微不可察的弧度。
帝王在议事大厅直呼臣子名讳,犹如利剑劈开九重帷幕,在雕梁画栋间激起惊涛骇浪。
赢流云并未称呼蓝田的官职,而是直接称呼名字,做为一个帝王,在这种百官齐聚的场合,他不应该这样称呼一个官员。
而这其中的意味,似乎是赢流云在宣示对帝国军方的某种主权。
蓝田玄色军装上的鹰徽在议事大厅并不充裕的光线内忽明忽暗,他懒洋洋的支起半倚在椅子中的身体,环伺议事大厅,唇间露出痞笑:“陛下且宽心,除非魔族砍死我。”
“好个泼皮!你就是这么带我的军队的!”赢流云叩击椅背的手指骤然收紧,脸上却绽开春风化雨的笑意。
这就是赢流云在宣示自己对帝国军队的主权!帝国权力巅峰的官员们不着痕迹地交换眼神,微微偏转的头部带动金瑾花领徽转出微不可察的弧度。
“陛下!”慕斯里声如裂帛,方才的佝偻老态竟似随尘埃散尽,腰背如胡迪山脉中的红衫木般笔挺,声线里淬着寒铁般的锐意。
议事厅内立刻落针可闻,文吏的钢笔顿在纸上洇开墨渍,蒋雨腰间的九枚精算珠细微的碰撞,这些细碎声响在骤然死寂的大厅内,竟如惊雷刺破穹顶。
慕斯里深蓝色制服不知为何竟然暗淡成了墨色,他又从身后掏出了一份奏报。
而这份奏报竟是和赢流云修罗面相同的赤红色,这是帝国军方在奏报紧急军情时才通的规制!
赤红色奏报徐徐展开,议事大厅内百官的瞳孔骤然紧缩。
“立国时两万贵胄,如今竟如蝗群蔽日——九百万!”慕斯里猛地将手中奏报扔至议事大厅正中,赤红文书似血痕蜿蜒:“俸禄、封赏、岁银,鲸吞半壁国库!”
“无功受禄者蛀空帝国梁柱,臣请重写功本!非血战斩首、治水开疆者,不得食君禄!”
慕斯里话音刚落,赢流云案头上的黄金风铃猛地发出了金石交鸣之声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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赢流云将翡翠扳指重新带回了左手上,右手指尖摩挲着翡翠扳指上的饕餮首,笑意如淬毒的银针扎进巴洛特紧绷的侧脸:“巴洛特长官,意下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