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深处的暗流,怕是要等松鹤令完全现世,才会真正翻涌起来。
地牢的晨光透过气窗斜斜切进来,在萧凡肩头的剑伤上投下一片淡金。
他垂眸看着伤口——方才被黑衣人刺中的地方,此刻已结出淡粉色的新肉,连血渍都被系统转化能量时吸收得干干净净。
这是系统"能量转化"功能的妙处,可此刻他却宁愿伤口疼得明显些,至少能让他更清醒地感知危险。
"小师弟。"身后传来熟悉的青竹杖点地声,令狐冲的身影映在棉帘上,投下细长的影子,"你可让大师兄好找。"
萧凡转身时,正撞见令狐冲上下打量他的关切眼神。
这位大师兄向来洒脱,此刻却攥着酒葫芦的手紧了又松,显然刚从某处急赶而来:"地牢里的动静闹得山脚下都听见了,我在思过崖练剑,听守山弟子说你被嵩山派的人围了——"他突然顿住,目光扫过满地狼藉的黑衣人,"你这伤......"
"不打紧,系统......"萧凡及时收住话头,扯出个轻松的笑,"我学了两招嵩山剑法,反过来制住了他们。"他弯腰捡起那枚刻着"大嵩阳手"的青铜令牌,指腹摩挲着牌上凹痕,"只是嵩山派敢明火执仗劫狱,左冷禅怕是坐不住了。"
令狐冲的脸色沉下来。
他接过令牌看了眼,又望向萧凡袖中隐约鼓起的松鹤令残片——方才地牢里的动静,他在山路上便听得真切,此刻再联想起岳不群方才押走封不平时的冷脸,哪里还猜不透其中关窍:"师父让我来唤你去正气堂。
所有弟子都到了,他说有要事宣布。"
"要事?"萧凡挑眉。
岳不群向来讲究"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",能让他召集全派的"要事",要么是重大变故,要么......他想起方才岳不群接过令牌时,眼底那抹极淡的审视,"大师兄,你说师父可曾问起松鹤令?"
令狐冲的酒葫芦"当啷"一声磕在石阶上。
他压低声音,竹杖往墙角一戳:"我在师父书房外候着时,听见他与师娘说话。
师娘问'那孩子可可靠',师父只说'能在嵩山派手里全身而退,倒比某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强'。"他突然拍了拍萧凡肩膀,"小师弟,你莫要多心。
师父虽严,到底是护短的。"
萧凡跟着令狐冲往正气堂走时,山雾正顺着松林漫上来。
石阶上还沾着夜露,踩上去滑溜溜的。
他望着前方令狐冲微驼的背影,突然想起昨日在思过崖,这位大师兄教他"独孤九剑"时说的话:"江湖最忌太聪明,可更忌太蠢。"此刻想来,倒像是提前给他的警示。
转过朱漆月洞门,正气堂的飞檐已在雾中若隐若现。
檐角铜铃被山风吹得轻响,那声音与萧凡袖中松鹤令的震颤渐渐重合。
他摸了摸发烫的袖袋,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:【松鹤令残片融合进度37%,检测到目标地点(正气堂)存在同类能量源】——那该是岳不群案头的青铜铃。
"到了。"令狐冲停住脚步,回头时发梢沾着雾珠,"你看,连陆大有都到了,今天这架势......"
萧凡顺着他的目光望去。
正气堂前的汉白玉阶上,华山弟子已列成两排。
劳德诺的位置空着,陆大有正踮脚往门里张望,见两人过来,立刻挤眉弄眼地打手势。
门内传来茶具轻碰的脆响,接着是岳不群清咳的声音——那是他要开口前的习惯。
萧凡深吸一口气,与令狐冲并肩跨进门槛。
晨雾在身后漫进来,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正中央的檀木案后,岳不群负手而立,玄色道袍被穿堂风掀起一角,露出腰间紫霞剑的青玉剑穗。
他的目光扫过萧凡时,像寒潭里的月光,清冷却带着几分捉摸不透的深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