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知道啦。”段芜笑起来,从怀里掏出九个小小的桃木人偶,挨个摆在青瓦上,“一个都不能少。”
子时的钟声从山下传来,混着更热烈的爆竹声。
正厅门楣上,沈临题写的“长乐未央”春联被风吹得轻轻晃动,墨香混着桃香,散入新岁的风雪中。
礼遇站在回廊下,指尖死死掐着扇骨。
沈临那句“明年除夕,我要在铜钱上刻洞房花烛图”像一把钝刀,在她心口反复碾磨。
檐下的红灯笼晃得她眼前发晕,远处传来温荼大笑着往冰湖里扔炮仗的声音,祁夜行冷着脸用冰凌把他冻在原地的笑骂。
可这些热闹都像隔着一层厚厚的冰壁。
她低头看扇坠上纠缠的两枚铜钱,沈临的沉墨金在夜色里泛着温柔的光。
指尖碰到铜钱背面那幅微型画。
画中自己俯身时露出的腰链上,分明刻着沈临的小字。
“阿昭……”
喉间突然涌上腥甜,她猛地把扇子按在心口,廊柱突然被她的指甲刮出三道深痕,不该贪心的。
那人偏要在铜钱上刻什么洞房花烛——
可是,她没有下一个除夕夜了。
“初浔?”
沈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带着刚饮过梅花酿的微醺。礼遇转身时差点撞翻廊下的梅,被她一把扶住手腕。
“手这么凉。”沈临皱眉,解下自己的墨狐裘裹住她,“傀儡们新蒸了桂花酿圆子,浅浅说……”
“沈临。”
礼遇突然抓住她前襟,力道大得把墨狐裘的系带都扯散了。
沈临怔住,看见对方眼底翻涌的暗潮——那绝不是平日撒娇耍赖时的模样。
“我们成亲吧。”礼遇声音哑得不成样子,“就现在。”
院墙外恰好炸开一朵金牡丹烟花,照亮礼遇苍白的脸。
沈临发现她在发抖,不是天冷的那种颤栗,而是像濒死之人抓住浮木般的痉挛。
“好。”
沈临的回答几乎没经过思考。
她捧住礼遇的脸,拇指擦过对方眼下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