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棋盘是天道织就的罗网,可执棋者偏要在死局里抢一线生机。”
指节骤然扣在石墙上,崩落的墙灰混着她腕间溢出的星芒,在地面聚成苍生匍匐的剪影。
“我天生棋骨,观星便知天命——
我早知二十岁前必死,魂飞魄散时连棋盘都要化作齑粉。”
转身时衣摆扫过满地焦土,眼底倒映着燃烧的城池。
“可这二十年,总不能看着这盘被天道摆好的屠棋,任由千万生灵做了棋盘上的废子。”
玉棋突然在掌心碎裂,星芒顺着指缝滴落,在地面勾勒出天舟版图。
她望向天边即将合拢的杀阵,喉间泛起血腥却笑得愈发清冽:
“天道算尽我的死路,却算不到我偏要在每处杀机上种一粒活子,今日我以身为劫,以血为引——”
指尖点在三国交界的“中宫”之位,裂痕般的金光骤然迸发。
“纵是只能护这二十年太平,也要让这乱世棋盘,在我落子处生出血肉,长出炊烟!”
鸦群嘶鸣着掠过她的发梢,远处传来马蹄踏碎焦土的声响。
礼遇低头看着掌心跳动的最后一点星光,那是九宫千机里从未算到的变数——
当她选择将自己的死局,化作天下人的生路时,棋盘上所有的杀机,都成了她以命相搏的注脚。
“天道要我魂归星海?”她忽然抬头,望着渐暗的天际露出森然笑意,“且等我在这二十年里,先教这山河换一副棋谱。”
“让我看看,所谓天道……”她将最后半壶酒淋在地上,酒液化作星芒流转,“究竟能不能被凡人所弑。”
翌日,晨光微熹,桃林间雾气氤氲。
沈临早早醒来,发现礼遇不在房间,前去观星台看,也不见人的身影。
地上残留的酒渍未干,隐约可见星芒流转的痕迹。
沈临望着地上的痕迹出了神:礼遇,你究竟还隐藏着什么故事。
桃林深处,落英纷飞。
礼遇独自漫步在蜿蜒的小径上,衣袂拂过满地残红,脚步轻缓,却似踏在某种无形的棋局之上。
她指尖轻轻拨开垂落的桃枝,目光落在远处雾气缭绕的山峦之间,神色沉静,却又暗藏锋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