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知道,此刻的自己不能倒下,礼遇需要他,整个江家也需要他。
他缓缓闭上眼睛,脑海中浮现出儿时的画面。
江菀总是牵着他的手,带他在花园里玩耍,教他读书写字。她是他最亲近的人,是他生命中最温暖的光。
如今,这束光熄灭了,留下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与冰冷。
“阿姐,你放心。”
“我一定会照顾好初浔,绝不会让她再受到任何伤害。那些伤害你们的人,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。”
他说完,缓缓转身,看向依旧跪在蒲团上的礼遇。
她的背影单薄而脆弱,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。
江津的心中一阵酸楚,他知道,礼遇此刻的痛苦不亚于自己,甚至更甚。
“舅舅,我会让那些人血债血偿。”
礼遇说罢转身离去,回了她的寝宫。
月色漫过飞檐翘角,在长宁宫的青砖地上铺开一层寒霜。
礼遇跪坐在地上,掌心贴着天泣石雕成的墓碑,冷意顺着指节渗进血脉。
“咔——”
银刀划开青玉的瞬间,石屑簌簌落在她的裙裾上。
礼遇盯着刀尖下逐渐成型的"江"字。
忽然想起八岁那年,阿娘握着她的手在宣纸上写族谱。
那时她总嫌墨汁弄脏袖口,如今却恨不得让鲜血染红这方青玉。
“主上,歇息片刻吧。”
剑影捧着热茶立在廊下,氤氲白雾很快被夜风吹散。
他望着少女布满血痕的指尖,那些深深浅浅的刀口里还嵌着玉石碎屑。
礼遇恍若未闻。
刀锋在"菀"字最后一笔突然打滑,在青玉上划出一道狰狞裂痕。
她盯着那道瑕疵,眼前忽然浮现阿姐临盆那日,产婆端着血水匆匆跑过回廊,自己在佛堂磕头磕得额角渗血。
那时以为最痛不过如此,哪知命运早把更刺心的刀藏在十年之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