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后,风雨交加的深夜。
一匹快马踏破皇城寂静,八百里加急的驿使浑身浴血,直闯宫门。
抚州天寿二年运往京师的五十万两税银遭劫。
押运官兵千余人尽数殒命,税银不翼而飞。
更骇人听闻的是,抚州镇武司倾巢而出稽查半月,非但未能缉拿凶犯,反遭灭门之祸。
自指挥使以下数百名精锐,悉数被杀。
文华殿内,天寿帝将八百里加急奏折重重掷于金砖之上。
震得殿角铜鹤香炉嗡嗡作响。
"无法无天!"
天寿帝怒极反笑,声音震如雷霆。
“连朝廷命官都敢屠戮,这抚州莫非已成了化外之地?”
内阁一侧,洛子商倚坐在末席的紫檀木椅上,神色淡然。
仿佛殿中紧张的气氛与他毫无干系。
其余几位大臣闻言,却是面色各异。
有人眉头紧锁,有人目光闪烁。
还有人悄悄瞥向那空悬的内阁首辅之位。
此时吴笑愚还在闭门思过。
内阁中并没有一锤定音的做主之人。
天寿帝要的就是这个局面。
刑部尚书沉着脸起身,弯腰拾起地上的奏折,细细扫视。
而后肃然拱手道:“陛下,此案凶徒手段狠辣,绝非寻常匪类。”
“臣以为,当令镇武司总部遣精锐南下,彻查此案,以正国法!”
话音未落,殿内便响起一声低低的嗤笑。
洛子商唇角微扬,眼中满是讥讽。
“镇武司?”
他慢悠悠道:“若镇武司真有用,抚州的江湖宵小,又怎敢猖狂至此?”
刑部尚书面色一寒。
镇武司好歹是属于三司分管的权力部门,岂容一介阉宦评说。
“洛督主此言差矣!”
“镇武司镇压江湖多年,高手如云,更有‘捕神’温煦坐镇,岂是你能轻慢的?”
洛子商闻言冷笑不语。
镇武司由三司共同管理,一个部门三个领导,这不是分裂是什么?
以至于现在镇武司内部派系倾轧,捕神为一系、三司各有人手安插,天寿帝还有亲信在其中。
渝州赈灾时的镇武司镇抚使陆离歌便是大理寺的人,也是安妙衣的人。
殿内一时沉寂。
次辅姜璟凉见状,捋须淡笑道:“既然洛督主对镇武司如此不屑一顾,那此案不如就交由洛督主亲自督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