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闾!你好自为之!待我回到咸阳,必将你今日之言,一字不差地禀明父皇!”
城楼上的将闾,听到这话,身体猛地一震,像是被彻底激怒了。
他猛地一拍城垛,怒吼道:“扶苏!你休要仗着自己是长公子,便在此指手画脚!我辽西的事,还轮不到你一个只知纸上谈兵的儒生来管!你若有胆,便留下来与我一同守城杀敌!只会跑回咸阳告状,算什么英雄!”
“你!”城下的“扶苏”气得脸色涨红,指着将闾,你了半天,最终恨恨地一甩袖子,重重地放下了车帘。
“我们走!不必理会此等冥顽不灵之徒!”
车队随即加速,很快便消失在了城外茫茫的风雪之中。
城楼上,将闾依旧保持着怒不可遏的姿态,胸口剧烈起伏,仿佛真的被气得不轻。
直到车队的影子彻底看不见了,他才缓缓直起身子,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,取而代之的,是一抹复杂的苦笑。
“大哥啊大哥,你可真是……把我这辈子的戏都给逼出来了。”他低声喃喃自语。
跟在身后的黄里,也是一脸的心有余悸。
刚才那一幕,实在是太逼真了。如果不是事先知道这是在演戏,他恐怕真的会以为两位公子要拔刀相向了。
“王爷,我们……接下来该怎么做?”黄里小声问道。
“按计划行事。”将闾恢复了安北王该有的冷静和威严,“传令下去,全城戒严!另外,让斥候营的人都给我打起精神来,密切监视东胡人的动向,接下来,就看他们会有什么反应了。”
“遵命!”
……
没过多久,阳乐城,安北王府,一处隐秘的地下暗室中。
真正的扶苏,已经脱下了那身华贵的公子服,换上了一套最普通的秦军斥候皮甲。
王潇潇也换上了一身劲装,她将一头青丝高高束起,脸上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,手中正仔细地擦拭着一柄窄长的战剑。
“夫君,我们什么时候出发?”她问道。
扶苏看了一眼身旁同样换上斥候服装的将闾,以及十几个气息沉稳,眼神锐利的亲卫。
“不急,再等等。”
他知道,现在城内外的所有目光,都还聚焦在那支远去的“仪仗队”上。他们必须等到所有人都认为他们已经走远,等到夜幕降临,才能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。
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。
将闾显得有些焦躁,不时地在暗室里踱步。
王潇潇则始终保持着镇定,她擦完自己的剑,又开始检查扶苏的装备,从水囊到干粮,再到藏在靴子里的匕首,每一处都检查得仔细无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