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来人!有刺客!”
扶苏厉声高喝,脚下却丝毫不停,一个错步便欺身上前,手中断剑并未完全出鞘,而是以剑鞘为武器,手腕发力,只听“咔嚓”一声脆响,那偷袭的兵器应声而断。
也就在这时,帐外的亲卫已经如狼似虎般冲了进来,火把的光芒瞬间将整个王帐照得亮如白昼。
扶苏这才看清了眼前之人。
没有蒙面,没有杀气,只有一双在火光下亮得惊人的丹凤眼。来人,竟是他的妻子,王潇潇。
而她手中被他用剑鞘绞断的,不过是一根用来支撑帐篷的备用木棍。
“都……都退下。”
扶苏的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,他挥了挥手,让那些全副武装、如临大敌的亲卫退了出去。
王帐内,又恢复了安静,只剩下夫妻二人大眼瞪小眼。
“你……”扶苏张了张嘴,千言万语到了嘴边,却只化作一个字。他看看妻子风尘仆仆的模样,又看看她手里那半截木棍,又是心疼,又是好气,最后只化作一声无奈的苦笑,“你这是做什么?疯了不成?”
王潇潇将那半截木棍随手一丢,拍了拍手上的灰尘,理直气壮地走上前去,伸手替他理了理方才因闪避而有些凌乱的衣襟。
“我做什么?我倒想问问夫君你做什么。”她抬起那双漂亮的丹凤眼,目光灼灼地盯着扶苏,“当初在咸阳,是谁答应我,下次领军,定会带上我的?结果呢?你跑去巴郡平叛,一去便是数月,快马传书,只说一切安好,让我勿念。如今又跑到这不毛之地,若不是我跟着荣弟他们过来,你是不是打算等把匈奴人赶到天边去,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个妻子?”
这番话,说得扶苏是哭笑不得。
他握住妻子冰凉的手,触手只觉得一片冰冷粗糙,显然是赶了许久的路,受了不少苦。他心中的那点气恼顿时烟消云散,只剩下满腔的怜惜。
“胡闹!”他嘴上斥责,手却将妻子的手握得更紧了些,“咸阳到此,千里之遥,天寒地冻,你怎么……你怎么就一个人跑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