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行人穿过码头喧闹的人群,沿着石街往城里走。云水城街巷宽阔,两旁铺子鳞次栉比,卖绸缎的、捏糖人的、摆茶肆的,热闹得像赶庙会。
独孤行带着独书,逢书肆便进,询问有无字帖。可跑了五六家,掌柜皆摇头,说字帖这东西少有人买,蒙学用的玩意儿,乡塾先生随手教教就行,哪用花钱买?再说,字帖薄薄几页,卖不出几个铜板,谁乐意囤?
独孤行有些郁闷,他原以为云水城商贾云集,书肆定然货全,哪知连个字帖都寻不到。
白纾月跟在旁,忍不住插嘴:“要不买些别的书?《礼记》之类的,独书也能练字。”
独书一听,脸更苦了,嘟囔道:“《礼记》?那玩意儿更枯燥!先生,饶了我吧!”
独孤行没搭理,转头问掌柜:“云水城就没有一家书肆有字帖?”
掌柜捻着胡子,慢悠悠道:“要说字帖,街角那家卢氏书肆兴许有。老卢头收书眼杂,啥稀奇古怪的货都敢进。”
独孤行眼睛一亮,谢过掌柜,带着众人直奔街角。卢氏书肆门面不大,门楣上挂块旧匾,字迹都快磨平了。店内光线昏暗,书架挤得满满当当,空气里弥漫着墨香和霉味。
独孤行跨门而入,惊得柜台后一个打瞌睡的矮老头抬起头。老头头发花白,满脸皱纹,眼神却贼亮,炯炯有神,像是饱读过诗书。他瞅了眼独孤行,嘿嘿一笑:“小伙子,买书?杂记类的还是诗集?”
“字帖。”独孤行开门见山,“有吗?”
老头拍拍胸脯,得意道:“有!卢氏书肆,骊国书种类最全!别说字帖,医书、兵书、杂记,想要啥有啥!”他指了指身后的书架,架上书册密密麻麻,瞧着倒真有点气势。
独孤行扫了眼狭小的店面,暗想这老头怕不是在吹牛,哪有这么小的书肆敢夸全骊国最全?他懒得拆穿,随口道:“既如此,挑几本字帖出来。”
老头却不急着找书,眯眼打量独孤行,笑道:“小伙子,我这书肆有个规矩。你若能说出一种我没听过的书,今天你买书,我分文不收!”
白纾月和青纾站在门口,听得一愣,互相对视一眼。独书挠挠头,小声嘀咕:“这老头,口气不小啊。”
独孤行闻言,嘴角一翘,“好,那就试试。”他顿了顿,缓缓吐出三个字:“《阴符经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