独孤行冷哼,踏前一步,剑鞘轻点地面,哒哒一声脆响,震得许县令心头一颤。少年眼底寒光闪烁,“五年前,鱼港边,寒门书生借宿戏子家,夜读寒窗,煮茶识字,许下功成迎娶的誓言。你敢说不记得?”
许县令脸色刷白,嘴唇哆嗦,半晌挤出一句:“你……你怎知道这些?”他踉跄后退,撞翻身后木椅,跌坐在地,惊惶失措。
独孤行没再逼近,只是站在原地,“我还知道,你送了她一只梅花香囊,说她清苦如梅。如今你金榜题名,做了县令,却要攀高枝,娶林氏女,把旧人抛在脑后。许大人,你的心,可真硬。”
许县令结喉滚动,汗水顺着鬓角滑落。他张了张嘴,想辩解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。少年那双眼睛,像能看透他所有不堪的过往,让他无处遁形。
“你别装傻。”独孤行冷笑,“今晚宴会上,她唱的那曲,句句刺心,你在台下跟人推杯换盏,分明认出了她,却连眼都不抬。你是怕她坏了你的前程,还是压根忘了她?”
许县令低头,双手紧攥,指节泛白,声音沙哑道:“我……我没忘她。可我如今是县令,身不由己。小县城里,林氏和高氏势大,我若不依附,仕途无望。柳湘湘她……她只是个戏子,怎能与林氏联姻相比?”
独孤行闻言,目光更冷,嗤笑道:“好一个身不由己。誓言是你发的,香囊是你送的,如今攀了高枝,就把她当糟糠,扔在一边自怨自艾。许大人,你这读书人的脸面,真是厚得叫人佩服。”
许县令被说得面红耳赤,猛地抬头,恼羞成怒:“你懂什么?寒门出身,熬到今日,我吃了多少苦?她一个戏子,能帮我什么?林氏女能让我仕途顺遂,柳湘湘能吗?”
独孤行沉默片刻,忽地笑了,随后他一步步靠近许县令。
许县令吓得一哆嗦,爬着后退,冷汗直流,颤声道:“你要杀我?我是清河县令,你敢动我,骊国律法饶不了你!”
独孤行停下脚步,嘴角微笑,但眼中却并无半点笑意,“给你个机会,要么选柳湘湘,要么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