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着说着,她泪珠又落了下来,“他考前送我这香囊,说梅花清苦,像我。许了誓,功成归来,便娶我入门。”
白纾月皱眉,低声道:“许县令?”
柳湘湘点头,苦笑:“如今他金榜题名,做了县令,却要娶高门女。我今儿在台上唱,他就在台下,眼神对上,他分明认出我,却装作没瞧见。”她攥紧香囊,越说越记得,“这世道,寒门书生翻了身,哪还记得旧人?”
独孤行只是在一旁默默地喝着酒,望着河面,神色平静依旧,身体随着小船在河上一漂一荡。
白纾月轻叹,柔声道:“柳姑娘,世上负心人多,你何必为他伤神,自讨不快。”说话期间,她偷偷瞟了少年一眼,发现他无动于衷,便用玉足踩了一下他。
独孤行回过头,笑了笑。
柳湘湘擦了擦泪,挤出个笑:“谢白姑娘,也谢独公子肯听我絮叨,陪我喝酒。”她端起酒坛,又灌了一口。
独孤行放下酒盏,忽地问:“你没想过直接去找他,当面问个明白?”
柳湘湘摇头:“问了又如何?他在台上跟我对过眼,分明不想认我。找了,也是自取其辱。”
独孤行沉默,船在河面漂荡,酒味混着水汽,弥漫在暮色里。他喝了口酒,目光沉沉,良久后问:“觉得委屈吗?”
柳湘湘一怔,目光落在他脸上,少年神色依旧,看不出他在想些什么。柳湘湘迟疑片刻,轻轻点头。
独孤行嘴角一扬,笑得清朗,“哈哈,那我知道得该怎么做了。”
白纾月和柳湘湘齐齐一愣,异口同声道:“你想干嘛?”
独孤行没答,端起酒盏,仰头饮尽,目光穿过河面,落在远处县城的灯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