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夜幕如墨,由于煌月城没有宵禁,南门的灯笼次第亮起,暖黄的光透过绢面,在青石板上晕开层层涟漪。
两匹黑骏马踏着细碎蹄声入城,刚露面便成了长街焦点。
只见,秦白果一身月白锦袍,领口暗金线流云纹在灯火下泛着柔光,玉带束腰衬得身姿挺拔,贵气里藏着几分洒脱。
身旁的【浣溪沙】裹着轻柔面纱,浅杏色短发被夜风拂得微扬,发间白花沾着夜露,腰间悬着的紫檀木琴箱,嵌着的珍珠母贝随动作闪烁,一看便知非寻常之物。
刚行至街角,一阵甜香便飘了过来。
秦白果勒住马缰,黑骏马打了个响鼻,他低头看向【浣溪沙】,唇角带笑:“这糖画香气勾人,你在这等我,我去讨两支来,应应游城的景。”说罢翻身下马,锦袍下摆扫过马背,动作利落又不失风度。
【浣溪沙】牵着缰绳立在路边,指尖轻轻抚过马鬃。
不过片刻,便有百姓围拢过来——提着菜篮的老妇眯眼打量她发间的白花,小声念叨:“这姑娘瞧着温雅,莫不是江南来的贵人?”
几个扎总角的孩童被琴箱吸引,怯生生地凑到几步外,仰着小脸问:“姐姐,箱子里是琴吗?能弹给我们听吗?”
此时秦白果已挤到糖画摊前。摊主是位留着山羊胡的老者,正握着铜勺,以金黄糖稀在青石板上勾勒——一勺落下,龙鳞栩栩如生,再添一笔,龙角便带着威严,引得围观者连连叫好。
“老丈,劳烦做两支,一支金龙,一支玉凤。”秦白果递上铜钱,声音清朗。老者看他锦袍加身却无倨傲,笑着应道:“公子好眼光,龙凤呈祥,是好彩头!”
盏茶功夫后,秦白果提着糖画回来,将玉凤递到【浣溪沙】手中,甜香裹着暖意落在她指尖。
他又转身把金龙分给凑得最近的孩童,朗声道:“想听琴?这有何难!我这位同伴是江南有名的琴师,今日便为大伙儿弹一曲,助助雅兴!”
这话像颗石子投进静水,百姓瞬间围拢过来——挑担的货郎放下扁担,买针线的妇人收起布包,巷口茶馆的老叟拄着拐杖赶来,连醉仙楼的伙计都扒着二楼栏杆往下望。
秦白果索性牵着【浣溪沙】走到街中央,正好在醉仙楼下站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