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千一百零四章： 迷雾重织

江南的秋意来得格外缠绵，银杏叶打着旋儿落在青石板路上，为苏瑶手中的扫帚镀上一层碎金。她直起腰揉了揉发酸的肩膀，目光不经意扫过院外停了三天的黑色轿车——车窗紧闭，却总有若有似无的视线穿透玻璃，刺得后颈发疼。

"妈妈！"李悦攥着被勾破的裙摆从屋里冲出来，羊角辫散了一边，"刚才有个叔叔给我糖，说吃了能变成公主！"

苏瑶的扫帚"哐当"落地。李阳几乎同时从楼上冲下，把妹妹护在身后，少年眼底翻涌着与年龄不符的警惕："那人戴着棒球帽，口罩拉到下巴，我看见他后腰有东西鼓起来！"

厨房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。李渊握着半截青花瓷碗，指节泛白。三天前收到的神秘地图此刻正在书房保险柜里发烫，而孩子们的描述，和他昨夜在街角便利店监控里看到的可疑身影完全吻合。

"收拾东西，现在就走。"李渊扯下围裙，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硬。苏瑶立刻转身回房，动作利落地将重要证件塞进双肩包，余光瞥见梳妆镜里自己苍白的脸——镜中倒影突然扭曲，一柄匕首破窗而入，直直钉在她耳畔的墙壁上。

李阳反应极快，抄起门边的羽毛球拍挡在母亲身前。李渊已经凌空跃起，借着惯性踹翻落地窗。玻璃碎裂声中，五个黑衣人如鬼魅般现身，其中一人甩出绳套，直取李悦的脚踝。

"闭眼！"李渊低喝一声，将随身携带的辣椒粉撒向空中。混乱间，他抱起李悦，拉着苏瑶往车库狂奔。李阳紧跟其后，手中球拍精准击中一人膝盖。可当他们冲到车前时，却发现四个轮胎早已被扎破。

"走下水道！"李渊扯开路边井盖，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。他先将李悦放下，转头接住苏瑶时，后背突然传来剧痛——不知何时，黑衣人甩出的飞镖穿透了他的左肩。

"爸爸！"李阳的喊声带着哭腔。李渊咬牙扯下衬衫布条缠住伤口，在下水道昏暗的灯光下，他看见妻子颤抖着摸出藏在靴筒里的防身电击器，突然想起结婚那日她笑着说"要做能和你并肩的女人"。

七拐八绕逃出下水道，一家人躲进城郊废弃工厂。李渊倚着生锈的铁门喘息，苏瑶蹲在地上为他处理伤口，指尖沾上的血却比想象中更粘稠——这才发现，飞镖上淬了某种麻痹毒素。

"分头走。"李渊攥住妻子的手，"你带孩子去陈风的安全屋，我引开他们。"苏瑶正要反驳，李阳突然指着窗外："有人来了！是戴棒球帽的叔叔！"

千钧一发之际，李悦突然挣脱母亲的手，冲向角落里的汽油桶。六岁的小姑娘虽然害怕，却记得爸爸教过的"出其不意"，她举起打火机大喊："再过来我就点火！"

黑衣人明显愣了一瞬。趁着这个空档，李渊强撑着中毒的身体发起攻击，苏瑶则拽着两个孩子夺门而逃。夜色中，他们听到身后传来打斗声，还有李悦带着哭腔的喊声："爸爸说过，欺负小朋友的都是大坏蛋！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