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先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阔,但是眼前的这个闰土确实以及肯定是阔了。
这一身装扮,从头到脚,特别是金钻怀表,镶嵌红绿宝石的大金溜子,就差把“有钱”两个字写在脸上了。
所以,自己的这位儿时好伙伴,是去闯关东了?
要不,怎么操着一口关东口音呢。闰土当年就是普通佃户家庭,所以想必是在闯关东之后阔了……
大先生此时很有些激动。
儿时的记忆,忽而全都闪电般的复苏过来。
而那个颈上套一个明晃晃的银项圈,在一轮金黄的圆月之下,手捏一柄钢叉刺猹的紫色圆脸少年形象,也与眼前这个中年老男人的形象,开始逐渐重合——是不可能重合的,差异太特么的大了!
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及。
但是,大先生又可以确信,这就是闰土,也只能说是闰土。
这当然不是因为大先生单纯好骗,三言两语就被人给忽悠瘸。
要知道,此时距离《故乡》一文的问世,还有五年的时间呢!
其中种种细节,特别是其中两个少年玩伴之间的小约定,根本不可能会有第三个人知道。
至于年岁,也基本能对上,大先生今年35岁,闰土差不多比他大一岁,考虑到关东是苦寒之地,饱经风霜,老得快一些实属正常。
唯一对不上的大约就是形象与气质。
不过也不是不可能,毕竟距今已经过去了将近三十年时间,就连大清国都倒台了。
沧海桑田。
曾经的铁帽子王,上街拉洋车了。
曾经卖花布头的小力巴,当上了督军大帅,且在京师搞风搞雨。
所以,形象与气质的的改变,完全可以接受并理解。
只见大先生过来紧握住韩老实的手,说道:
“阿呀,闰土哥,一别三十年,真的是你啊!当年正月过后,你要回家去,我急得大哭,你也躲在厨房里哭着不肯出门,但终于还是被你父亲带走了。后来,你托人带给我一包贝壳和两支好看的鸟毛,我也送你两样东西,那两样东西你喜欢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