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处,一匹快马绝尘而来。马背上的驿卒高举塘报,声嘶力竭:
"八百里加急!太子殿下……薨了!"
众人愕然对视,却见孙先缓缓摸向自己心口——那里,正传来一声微弱却清晰的……
金属心跳。
晨光熹微,驿卒的呼喊仍在废墟间回荡。孙先低头凝视着心口那道莲花状疤痕,指尖触碰的瞬间,竟传来金属特有的冰凉触感。
"世子体内……"严正卿声音沙哑,官袍上满是血污,"还留着‘佛心’的残片?"
孙先尚未回答,一旁的李姑娘突然抓住他的手腕。她指尖不知何时凝出一滴血珠,落在孙先疤痕上竟发出"嗤"的灼烧声,腾起一缕七彩烟雾。
"不是残片。"她声音发颤,"是完整的‘迦陵金佛心’——它在伪装成愈合的伤口!"
众人悚然。武校尉的刀"锵"地出鞘:"要不要……"
"没用的。"向宁剧烈咳嗽着,手中《大典》残页已化为灰烬,"星象逆转时,佛心已与世子血脉相融。现在剖心,只会让‘活金’彻底爆发。"
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凝重气氛。秦三娘拎着昏迷的罗元璟从废墟另一侧转出,鎏金甲叶上新增了几道狰狞裂痕:"薛锟的人撤得蹊跷,我在马厩发现了这个——"
她抛来一块鎏金令牌。令牌正面刻着"东宫行走",背面却是一幅微雕:三头六臂的金属佛像端坐莲台,而莲台下跪拜的身影中,赫然有薛锟和冯保的侧影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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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太子没死。"孙先突然站起身,疤痕处金光一闪而逝,"这是个局。"
众人退回县衙密室时,严正卿从暗格取出一封火漆密信。信纸展开后,露出工部特有的水印暗纹——那是一只衔着金珠的玄鸟,与先前他使用的官印如出一辙。
"三日前,工部尚书曾铣密报。"严正卿指尖轻点信上朱批,"司礼监借修缮皇陵之名,暗中运走了三大箱‘星髓砂’。"
"《天工开物》记载,星髓砂乃陨铁精华。"向宁突然插话,"难道冯保要……"
"重铸金佛。"李姑娘银簪残片在案上划出一道金痕,"但缺了最关键的三样——佛心、虎符,以及……"她抬眼看向孙先,"代州李氏的血。"
屋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梆子声。一名衙役惊慌撞入门内:"大人!京里来的锦衣卫把县衙围了,说要捉拿私藏禁物的逆党!"
严正卿冷笑:"果然来了。"他猛地掀开地砖,露出下方幽深的甬道,"这条密道直通城北码头。秦姑娘,你带世子他们先走。"
"那你呢?"孙先皱眉。
"本官乃朝廷命官。"严正卿整了整破碎的官服,从架上取下那方"清慎勤"的匾额,背面竟藏着一柄软剑,"正好问问这些‘锦衣卫’,为何腰牌上的云纹是前朝旧制。"
密道出口设在漕运码头的一艘粮船内。众人刚钻出舱底,就听见岸上传来整齐的脚步声。
"是卫所的兵。"武校尉从缝隙窥视,"但铠甲下的衬衣……是京营的式样。"
孙先心口突然刺痛,低头发现疤痕处渗出一点金液。更诡异的是,这些液体在甲板上自动聚成箭头,直指南方!
"它在指引方向……"李姑娘声音发紧,"‘活金’之间会相互吸引。"
秦三娘突然捂住罗元璟的嘴。这位镇海侯二公子不知何时已醒,正惊恐地瞪着孙先心口:"你……你成了‘佛龛’?!"
"说清楚!"向宁一把揪住他前襟。
"太子殿下三年前就……"罗元璟喉结滚动,"就用了半颗佛心续命。冯保要找的不是完整金佛,而是能容纳另半颗佛心的‘人龛’!"
船身突然剧烈摇晃。众人透过舷窗看见,整条运河的水面竟泛起金属光泽!无数鱼虾翻着银白的肚皮浮上水面,它们的鳞片在阳光下呈现出诡异的七彩晕彩。
"快上岸!"武校尉劈开舱门,"水里有‘活金’!"
众人仓皇逃入岸边废弃的龙王庙,却发现殿内早已有人等候——