韩起神色一凛:"你什么意思?"
"没什么。"向宁轻描淡写地说,"只是前日路过白鹭洲靠近河南府时,偶然听闻一些风声。似乎有人向那位节度使献计,说临江侯近日将有大动作...特别是周严私下与许州知州密会后,更加加深了那位的忌惮。"
这是赤裸裸的离间计,但向宁知道,越是简单的计策,对多疑之人往往越有效。韩起与河南府节度使积怨已深,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引发他的猜忌。
果然,韩起脸色阴晴不定。他挥手示意亲兵退后几步,压低声音道:"小子,你到底知道什么?"
向宁见鱼已上钩,却不急于收线:"侯爷明鉴,簪月在各府都有些眼线。有些消息...或许对侯爷有用。"他故意顿了顿,"不如这样,名录我可以双手奉上,还会附赠一条关于河南府的重要情报,只求侯爷放我们一条生路。"
韩起冷笑:"你现在有什么资格与本侯谈条件?"
"就凭我知道河南府已在运河汝州段埋伏了三百弓弩手,专等侯爷的质子过界。"向宁面不改色地编造谎言,"侯爷若不信,大可派人去查。不过..."他意味深长地看了看天色,"等查实回来,怕是已经晚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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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起心中一震。这个情报太过具体,不似作伪。而且河南府近日确实动作频频...
就在此时,远处传来急促的马蹄声。凶甲怒气冲冲地率人返回,手中却空空如也。
"侯爷!那厮骗了我们!山神庙里根本什么都没有!"凶甲咆哮着,长刀直指向宁,"这小子耍诈!"
向宁却笑了:"凶甲大人何必动怒?我何时说过名录在山神庙?孙兄说的是'去取',可没说去哪儿取啊。"
凶甲脸色铁青,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中了调虎离山之计。他猛地拔出佩剑,寒光直指向宁咽喉:"找死!"
韩起距离喉咙不过一寸,向宁却纹丝不动,连眼睛都没眨一下:"侯爷现在杀我容易,但杀了我,那名录可就真的永远到不了侯爷手中了。"
"你以为本侯会信你的鬼话?"韩起剑尖微微颤抖,显是怒极。
向宁从容道:"孙兄此刻应该已经见到接应的人了。若我平安,半个时辰内他会将名录送到侯爷指定的地点。若我死了..."他耸耸肩,"那名录就会出现在河南府那位手中。侯爷是聪明人,应该知道怎么选。"
月光下,韩起的脸色阴晴不定。他不得不承认,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他见过最难缠的对手之一。每一句话都似真似假,每一步都留有后手。
"侯爷,别听他胡言乱语!"凶甲急道,"属下这就带人去追,定能将那名录追回!"
韩起却缓缓收剑入鞘。多年的政治嗅觉告诉他,向宁的话不能全信,但也不能不信。若真如其所言,河南府已有所防备,那么强夺名录的风险太大。
"小子,你赢了。"韩起冷声道,"名录我可以不要,但你得把河南府的情报如实相告。"
向宁心中暗喜,面上却不露分毫:"侯爷明智。其实河南府近来与北境某位大人物往来密切,似有结盟之意。具体细节..."他看了看四周,"此地人多耳杂,不如..."
韩起会意,挥手令亲兵再退十步,只留凶甲一人在侧。
向宁压低声音:"三日前汝州传来消息,北境使者秘密进入河南府,带去了一份盟约草案。内容涉及盐铁专营权的重新划分..."他故意说出韩起最关心的利益点,"据说,河南府那位承诺,若能联手压制侯爷,愿将淮南盐井让与北境。"
"什么!"韩起勃然变色。这个情报若是属实,局势将对他极为不利。
向宁继续添火:"簪月在河南府的眼线还探知,他们计划在七日后的商队通行时制造事端,嫁祸给侯爷,以此为借口发兵。"
韩起眼中寒光闪烁。这个计划确实像是河南府那位的风格。他盯着向宁:"你为何要告诉本侯这些?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