风吹过银杏树,带下几片金黄的叶子,打着旋儿落在两人脚边。
这沉默比任何质问都更让慧明煎熬。
终于,柳叶移开了目光,转身,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淡。
“看来是柳某唐突了,打扰师父清修,君买,走吧。”
席君买冷冷地瞥了一眼几乎要瘫软的慧明,手从刀柄上移开,紧随柳叶身后,大步离开。
直到柳叶和席君买的马蹄声,彻底消失在蜿蜒的山路尽头,再也听不见,慧明才像被抽空了骨头一样,扶着旁边冰冷的银杏树干,大口大口地喘着气,后背的冷汗被山风一吹,冰凉刺骨。
他在原地站了很久,脸色变幻不定。
最终,他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,拖着沉重的脚步,没有回禅房,而是绕过大殿,走向寺院最深处,一座几乎被藤蔓覆盖的僻静小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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院中有一座孤零零的,看起来早已废弃的藏经阁,门上的朱漆剥落殆尽,挂着一把锈迹斑斑的铜锁。
慧明从怀里摸出一把同样锈迹斑斑的钥匙,手还在微微颤抖,费了点劲才打开锁。
推开沉重的木门,一股混合着尘土,霉味和旧纸张的沉闷气味扑面而来,阁内光线昏暗,只有高高的气窗透进几缕天光,照亮空气中飞舞的尘埃。
他避开地上散落的经卷木匣,径直走到最里面一个落满灰尘的厚重乌木书柜前。
柜子最底层,有一个毫不起眼的暗格。
慧明的手指在暗格边缘摸索了几下,用力一按,只听“咔哒”一声轻响,一块木板弹开,露出了里面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长条状物体。
他小心翼翼地将包裹取出,吹去上面的厚厚积灰,然后一层层揭开已经发黄发脆的油布。
里面,是一卷用不知名兽皮鞣制的卷轴,边缘磨损得厉害,但主体保存尚算完好。
慧明深吸一口气,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紧张,缓缓将卷轴在积灰的地板上摊开。
卷轴展开,赫然是一幅巨大的海图!
墨线勾勒出曲折的海岸线,陌生的岛屿星罗棋布,各种奇异的符号标注着暗礁、洋流和风向。
图幅的中心,清晰地描绘着倭国的轮廓,从难波津到博多湾,甚至更南方的岛屿,都有详细的航线连接。
海图的上方,用古朴的南朝文字写着《东瀛海路志》,落款处是一行小字。
梁,大同八年司马达绘注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