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叶看着褚彦甫窘迫的样子,想到他跟着自己以来,办事勤勉得力,从酿酒厂到辽东,确实成长很快,是个值得培养的好苗子。
不看僧面看佛面,总得给他一点面子。
再者,褚遂良毕竟是朝廷派来的安抚使,代表的是朝廷的颜面,完全拒之门外,于情于理都不太合适。
他沉默了片刻,终于开口道:“罢了,看在你面上就见一面吧。”
“不过家里不方便,让他去城东商行总铺,我下午抽空过去一趟。”
“是!谢大东家!”
褚彦甫如释重负,连忙应下,退出去安排了。
下午,柳叶跟李青竹和韦檀儿交代了一声,便带着褚彦甫乘车前往商行总铺。
他没有刻意换什么正式衣服,还是家常那身素色宽袍,只是洗去了厨房的烟火味。
商行总铺的会客室,收拾得很整洁。
柳叶进去时,褚遂良已经端坐在客位。
他穿着正式的文官常服,面容清癯,眼神锐利依旧,只是眉宇间似乎比在长安时多了些风尘和难以察觉的疲惫。
看到柳叶进来,他站起身,礼节性地拱了拱手。
“驸马爷。”
语气平淡,听不出什么情绪。
“褚侍郎。”
柳叶也随意地回了一礼,径直走到主位坐下,没有寒暄。
“辽东偏远,褚侍郎一路辛苦。”
褚遂良依言坐下,目光在柳叶身上扫过,又瞥了一眼恭敬站在柳叶侧后方的儿子褚彦甫,眼神复杂。
他开门见山的说道:“驸马爷,老夫此来辽东,奉陛下旨意,任安抚使一职,专司新定各州县的官员敕封,吏员任命及战后安民事宜。”
他特意强调了“陛下旨意”和“专司”二字。
“嗯,职责所在,褚侍郎辛苦。”
柳叶端起茶杯,吹了吹浮沫,语气依旧淡淡的,仿佛在听一件与己无关的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