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是啊!李三哥的腿被滚木砸断了,就朝廷给的那点钱,够干啥?以后咋活?要是能多分点...”
另一个士兵也感慨道。
“这他娘的才是正经犒赏!”
一个粗豪的汉子低吼道:“以前打赢了,上头赏点酒肉就不错了,好东西都让当官的捞了,咱们大头兵能抢点啥?”
“现在好了,明码标价,按规矩分,死了残了家里也有指望!”
“干他娘的高句丽狗!老子这条命,值了!”
“值了!为了这安家费,也得拼了!”
“驸马爷真是活菩萨啊!这主意绝了!”
“国公爷也仗义!自己才拿一成!”
士兵们的情绪被彻底点燃了。
不再是单纯的为朝廷效命,更多了一份为家人,为自己搏一份实在保障的动力。
许多人摩拳擦掌,擦拭兵刃的动作都更用力了,看向东方白岩城方向的眼神,充满了渴望战斗的炽热光芒。
军营里弥漫着一种压抑不住的亢奋,和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强烈期待。
抚恤,这个压在底层士兵心头最沉重的大石,似乎被柳叶轻描淡写地撬动了。
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。
程咬金和李积在军中,如此大张旗鼓地宣布与竹叶轩的“生意”,消息自然很快通过各种渠道,传到了李世民的行辕。
李世民正在批阅关于白岩城守备的最新密报,张士贵侍立一旁。
一名内侍悄声进来,在张士贵耳边低语了几句。
张士贵脸色微微一变,挥退内侍,上前一步,低声将程咬金和李积二人,在军中推行的章程,详细禀报给了李世民。
果然,李世民的眉头立刻拧了起来,脸色瞬间沉了下去。
他放下手中的朱笔,抬起头,眼神锐利如刀。
“胡闹!简直胡闹!程知节和李懋功他们想干什么?”
“此例一开,军纪何在!朝廷法度何在!”
“为了些许钱财,难道要纵容劫掠不成?!”
“岂有此理!”
天子之怒,让整个行辕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。
张士贵深知这位陛下的脾性,此刻硬劝无异于火上浇油。
他微微躬身,声音沉稳而恭敬。
“陛下息怒,宿国公与英国公此举,确有欠妥之处,与军制旧例相悖,不过...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