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们是我的族人,虽然顽固,但罪不至死。”
他补充道,更像是在说服自己。
李义琰听了,没有任何表示,只是微微垂下眼帘,继续看着自己的茶杯,仿佛刚才那句惊心动魄的话从未说过。
渊盖苏文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头的寒意和烦躁,强迫自己冷静思考。
耆老的路暂时走不通,他必须另辟蹊径。
“高建武倒行逆施,敌人未必只有唐军。”
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,继续道:“新罗金德曼和百济义慈王,这些年同样深受高建武的压制和侵扰。”
“尤其是新罗,与我东部接壤,与高建武更是积怨已久,若能说动这两个国度与我东西呼应,合击高建武...大事可成!”
这是他深思熟虑的另一条路。
利用高句丽与邻国的矛盾,结成暂时的同盟。
突地稽嚼着胡饼,含糊地说道:“嘿,远交近攻?这招不错!”
“新罗那娘们儿可不是省油的灯,百济那老小子也憋着坏呢,高建武这些年没少欺负他们,有这机会,他们肯定乐意咬他一口。”
李谨行点点头道:“此计可行,分化瓦解,减轻我方压力。”
“只是结盟需使者,需信物,需让对方看到切实利益与胜算。”
他指出了实际操作中的难点。
李义琰依旧沉默,似乎对外交策略不感兴趣。
渊盖苏文知道,这三人只是负责送他回来,本身并无权干预他的决策,更不会直接参与他的谋划。
“此事我自会设法,三位...辛苦了。”
突地稽拍了拍手上的饼渣,道:“你心里有谱就好,我们仨在这儿待着也碍眼,该看的也看了,该知道的也都知道了,明天一早就走。”
李谨行站起身,笑了笑道:“莫离支,万事小心,联络若有困难,或需传递消息,可用之前约定的方式找我们的人。”
李义琰最后也站了起来,依旧是那副没什么表情的样子,只是对着渊盖苏文极轻微地点了下头,算是告别。
然后三人便转身,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小院,仿佛只是来串了个门,喝了杯茶。
院门关上,小院再次恢复了寂静,只剩下渊盖苏文一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