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,在侍卫的护送下,转身离开。
背影萧索,脚步沉重,那五把曾经叱咤风云的刀,此刻仿佛成了最沉重的枷锁。
看着渊盖苏文的背影消失在门外,李世民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,拿起一颗葡萄丢进嘴里。
“阿难。”
他慢悠悠地问道:“刚才那一刀,你若不停,有几成把握?”
张阿难沉默片刻,如实回答道:“回陛下,若非他最后关头气力似有不济,回防稍缓,奴婢那一刀,未必能近他身。”
“若真生死相搏...奴婢胜算不足三成,此人刀法,是在尸山血海中磨砺出的,凶悍绝伦,奴婢不如。”
李世民微微颔首,似乎并不意外。
他擦了擦手,看着张阿难刀尖上残留的一丝血迹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。
“你看,这就是了...论真刀真枪的厮杀,十个柳叶绑在一起,也不是他渊盖苏文的对手。”
“柳叶那小子,怕是连只鸡都杀不利索。”
李世民顿了顿,眼神变得深邃。
“可如今呢?五把刀又怎样?勇冠三军又如何?他的生死,他妻儿的生死,还不是捏在柳叶手里。”
“他渊盖苏文再不甘,再憋屈,刚才也得乖乖认输,现在也得乖乖去见柳叶……为什么?”
李世民站起身,走到张阿难面前,轻轻拍了拍他握刀的手背.
“这就叫,人在屋檐下,不得不低头。”
“匹夫之勇,终究敌不过大势和智慧。”
“柳叶用的,就是这种智慧,他把渊盖苏文最大的软肋攥在了手心,比什么神兵利刃都管用。”
“所以,渊盖苏文纵有五百把刀,他也不敢,也不能动柳叶一根毫毛,这才是真正的力量。”
张阿难垂手肃立,将李世民的话深深记在心里。
他看着渊盖苏文离去的方向,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刀尖上那抹刺眼的殷红,默然无语。
...
下午的辽水东岸营地,显得格外安静,风吹过帐篷的布面,发出轻微的扑簌声。
柳叶的帐篷里陈设简单,一张矮几,几个坐垫,角落堆着些行李箱笼,与李世民行辕的排场天差地别。
渊盖苏文被带了进来,他肩头裹伤的布条渗出暗红,脸色有些灰败,但腰杆依旧挺直,那五把刀依旧悬在腰间,像他最后的倔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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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叶正坐在矮几后翻看一卷账册,闻声抬起头,目光落在渊盖苏文身上,尤其在他腰间那排造型各异的佩刀上多停驻了两息。
“坐。”
柳叶指了指对面的坐垫,声音没什么起伏,像是在招呼一个寻常访客。
渊盖苏文依言坐下,动作带着武将特有的利落。
他沉默着,眼神低垂,落在矮几粗糙的木纹上。
“听说你打仗用五把刀?”
柳叶放下账册,语气平淡得像在问天气。
“挺少见。”
渊盖苏文嘴角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,这轻描淡写的问话,像根刺扎在心上。
因为他才从李世民的嘴里听到过...
他闷声道:“习惯了,战场上,多一把刀,多一分活命的机会。”
柳叶点点头,似乎觉得这个理由很合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