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们做生意赚钱,雇佣庄户,给他们工钱和安身之地,甚至帮他们解决难题,这都可以说是收买人心。”
“但目的明确,那就是为了更好的经营,更稳固的根基。”
“这无可厚非,也理所应当!”
“但办学,不一样。”
许昂的眼神变得认真。
“让庄户子弟读书识字,开启民智,这已经不完全是商业行为了。”
“它触碰到了教化的领域,这是世家门阀赖以生存的根基之一,也是朝廷维系统治的根本手段。”
他看着陈硕真明亮的眼睛,继续道:“柳叔叔从未想过,也绝不能成为新的门阀!”
“这是底线。”
“竹叶轩的根,是紧紧绑在朝廷这条大船上的。”
“竹叶轩之所以总能立于不败之地,都源于陛下无尽的信任和这份清晰的定位。”
“去争抢教化之功,哪怕只是名义上的,都会在陛下心中埋下猜忌的种子,这太危险,代价也太大了,远超那点办学钱财。”
“用竹叶轩的钱,办朝廷的官学,表面看是我们吃亏,名声给了朝廷,但好处呢?”
许昂伸出一根手指。
“第一,向陛下表明心迹,这份信任的加深,价值万金!”
“第二,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,是谁出钱出力,让孩子们有书念,他们心里有杆秤,竹叶轩的好,会通过孩子们念的书,更深地刻进他们的心里,成为真正的民心所向,这比虚名实在得多!”
“第三,由朝廷出面,名正言顺!”
“师资,教材,管理都更规范,更能长久。”
陈硕真静静地听着,眼中的困惑渐渐散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思索和...一丝异样的光彩。
她看着眼前平日有些跳脱,此刻却分析得条理清晰的许昂,第一次觉得他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。
那份对政治格局的敏锐洞察,让她心中微微一动,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悄然滋生。
在河东的这段日子,不知不觉间,许昂似乎成长了不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