对于双方人马而言,他就是个小虾米而言,就算已经投靠了柳叶,终究也不想直接跟卢氏的人叫板。
多一点后路,总好过彻底被人得罪死。
可现在看来,卢氏是一点活路都不打算给他留了!
他抬起袖子,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,看向卢承庆。
“卢家主,您口口声声要本官治柳驸马的罪?本官...没有这个资格。”
周仪深吸一口气,挺直了微驼的背脊,虽然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。
“柳驸马是当朝长公主驸马,即便真有过错,也唯有陛下或陛下钦差可问!”
“本官一个小小的晋阳县令,莫说定罪,就是问话传讯,都需上奏朝廷,得陛下恩准!”
“此乃国法纲常,不可僭越!”
他顿了顿,迎着卢承庆几乎要喷火的目光,继续道:“就算...就算魏相这位河东黜陟大使,手握陛下赋予的监察之权,真拿到了驸马确凿的罪证,按律也只能封存卷宗,八百里加急禀明陛下,由陛下圣裁!”
“他也无权在此就定驸马的罪,更无权拿人!”
“让魏征来?!”
卢承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嗤笑一声,指着柳叶道:“好啊!那你就去请魏征!”
“本家主就在这里,等着他来主审,看看这位铁面无私的魏相,如何处置你这无法无天的家伙!”
周仪看着卢承庆那副“你奈我何”的得意表情,嘴角竟然也扯出一丝极其古怪的笑。
他缓缓摇头道:“卢家主,怕是要让您失望了。”
“魏相...还有并州刺史、长史、司马,乃至太原上下所有官员...此刻,除了下官这个微不足道的县令,整个河东道的大小官员,都被驸马软禁在城西大营里了。”
“魏相...来不了。”
“什...什么?!”
卢承庆脸上的得意瞬间凝固,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,连带着他身后那群卢氏耆老,个个都瞠目结舌,仿佛听到了最荒谬的鬼故事。
“软...软禁所有官员?!包括魏征?!”
“柳叶!你...你竟敢囚禁朝廷命官,软禁钦差?!”
“你...你这是谋反!诛九族的大罪!哈哈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