岁月如梭,生活却像襄阳城外的澜江水,依旧缓缓流淌,未曾因王朝更迭而改变方向。
城中的百姓依旧日出而作,日落而息,市井的喧嚣、酒楼的叫卖、孩童的嬉闹,一切都如往昔。
唯一不同的,不过是城门上悬挂的旗帜换了颜色,官府衙门的匾额改了名号。
曾经名满襄阳的“蜀风楼”,如今已改作“宋风楼”。
掌柜的变成了精明的老赵,跑堂的仍是那些机灵的小伙子,只是楼里最拿手的红烧鲤鱼,滋味却也分毫未变。
只是门前那面仿佛褪了色的酒旗,从“蜀”字换成了“宋”字,仿佛在无声地宣告:这天下,已不再是蜀国的天下了。
蜀国早已覆灭,如今主宰这片土地的是宋国。
可对寻常百姓而言,王朝的更替不过是茶余饭后的谈资——昨日还是蜀国的子民,今日便成了宋国的百姓,明日或许又会有新的名号。
城中的老儒生摇头晃脑地念叨着“天命所归”,而街角的贩夫走卒却只关心米价的涨落。
宗师世家的权柄交接更是平淡如水。
旧朝的宗师后人悄然退隐,新朝的权贵子弟从容上位。
襄阳城里的豪门大族依旧锦衣玉食,只不过宴席上举杯祝颂的,从“蜀国万年”变成了“大宋永昌”。
城北的李家、城南的张家,仍是襄阳的望族,只不过如今他们效忠的对象,从蜀地的君主换成了中都的天子。
一切似乎变了,又似乎什么都没变。
襄阳城还是那座襄阳城,百姓还是那些百姓。
唯有史官笔下的年号,悄然翻过了一页。
“宋风楼”的朱漆大门前,两盏描金灯笼在晚风中轻轻摇曳,将“醉卧襄阳”四个烫金大字映照得流光溢彩。
楼内丝竹声声,觥筹交错,跑堂的小厮们端着鎏金托盘在人群中穿梭,托盘上的青瓷酒壶泛着温润的光泽。
作为襄阳城最负盛名的销金窟,这里的客人从来都是非富即贵。
二楼雅座里,几位身着锦袍的镖局总镖头正在推杯换盏,他们腰间悬挂的玄铁令牌随着动作叮当作响。
靠窗的位置坐着几个书院教习,虽然看似文弱,但袖口若隐若现的符咒纹路昭示着他们术士的身份。
“天字三号房要一坛三十年陈酿!”
跑堂的吆喝声在嘈杂的大堂里格外响亮。
角落里,几个江湖游侠打扮的客人闻言撇了撇嘴——这一坛酒的价格,怕是够普通百姓半年的嚼用。
楼里的姑娘们都是见过世面的,她们轻摇团扇,熟练地周旋在各桌客人之间。
遇到脾气火爆的武者,便温言软语地劝上几杯;碰到矜持的术士,又能恰到好处地谈论几句符咒要诀。
老鸨王妈妈站在楼梯口,金丝褙子上的牡丹绣纹在灯光下熠熠生辉,她眯着眼睛打量着进出的客人,心里默默计算着今晚的进账。
突然,大堂里响起一阵骚动。原来是一位初来乍到的商贾不懂规矩,竟想对歌姬动手动脚。
还没等护院上前,邻桌的一位御兽师已经冷笑着放出了灵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