法国公使跟着节奏挥动白手套,却不小心甩飞了手里的象牙折扇。
扇子落在舞台上,刘德华弯腰捡起,在指尖转了个圈抛还回去。
公使摸着唇髭赞叹:「这动作像极了巴黎红磨坊的康康舞,却多了份太极的圆润,妙哉!」日本领事则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:「华氏滑步与能剧步法的结合可能性研究 ——」
当最后一束灯光熄灭时,红馆外的煤气灯显得格外昏暗。百姓们摸着黑走出剧场,皮鞋与木屐的声音混杂在一起。卖夜宵的摊贩亮起电石灯,照亮了满地的荧光棒和撕碎的票根。
「阿爹,刚才那月亮是不是掉在舞台上了?」囡囡攥着发光手环,眼睛里还映着舞台的残影。
修表匠老周叹了口气,摸了摸她的头,没有回答。
街角的算命先生摆开卦摊,借着路灯的光给人看相:「刚才那舞台上的红光,乃是离卦之象,主文明之变。诸位可知,那姓刘的戏子为何能歌善舞?他呀,是太白金星转世,来给咱们送新世道的!」
1916 年的这个夜晚,港岛的星空下回荡着未尽的旋律。
当百姓们踩着月光回家时,他们不知道,自己的衣袋里藏着 21 世纪的亮片,发间沾着激光的碎屑,而那些关于「会飞的人」「会说话的灯」的议论,将在未来的日子里,像蒲公英的种子一样,飘向中国的每一个角落。
在红馆后台,刘德华擦着汗摘下耳返,听见门外传来卖报童的喊声:「号外!号外!孙文先生发表《讨袁宣言》,红馆惊现天人歌舞!」
他笑了笑,把湿透的演出服挂在衣架上 —— 那上面还沾着某个劳工扔来的槟榔渣,混着 1916 年的汗味,比任何时代的香水都更真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