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走,想立刻转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。
但下一刻,一柄拇指长的绿色小剑便如幽灵般从雾中激射而出,轻轻拦在她身前,悬空不动,却带着无可撼动的锋芒。
“河婆大人何必着急走呢?”方知寒轻笑,语调带着几分调侃,“这山高水长的夜,不和小子叙叙旧么?”
方知寒静静站在原地,仍旧是一身雪白的长衫,干净得像是从尘世之外走来。他目光温和,嘴角含笑,仿佛方才那一剑,仅是春风拂柳、雪落无声。可那柄袖珍小剑却稳稳悬停在空中,隐隐震颤着,剑尖还残留着一丝淡金色的光芒。
而在他对面,马兰花已经彻底慌了神。
她从来没有想过,自己这具虽已斩去半数但仍旧坚韧无比的金身,居然会被一柄袖珍小剑轻而易举地刺穿。那道细小如针的伤口,不仅破了她的金身,更像是在她心口开了一道看不见的裂痕,让她从心底发出恐惧的悲鸣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她结结巴巴地指着方知寒,眼中满是骇然。
“说完了吗?”方知寒轻轻一笑,脚步未动,声音却如清泉流淌一般传入耳中,“是不是该轮到我了?”
他一挥衣袖,那柄袖珍绿剑便向前轻轻一刺,不带丝毫烟火气。
剑尖在空中仅仅前进了一寸,便宛如破开了一重世界。
“啊——!”
马兰花猛地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,额头处骤然开出一个细小的血点,金色的血液一滴滴滴落在河面,旋即如被大地吞噬一般,悄无声息地融入了水中。
她的金身开始出现松动,那种被“破防”的羞辱与恐惧,使得她再也维持不住神祇体面的形象。
“我错了!我错了!公子饶命!”她砰砰磕头,连连叩拜,俨然成了一条泥鳅般在河面上翻滚。
“我瞎了狗眼,居然敢骂公子您是泥腿子!是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,是我不识好歹,求公子高抬贵手,绕我一命!”
方知寒静静听着,并未表现出喜怒。只是轻轻抬手,那柄袖珍小剑重新缩回袖口,隐去不见。
“你倒是聪明,知道错得快。”他说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