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勒浑身上下顿时紧绷。
这是要暗杀他?这么急?
只不过,预料之中的暴起袭击并未出现,那仆人只是忠实地清理了他的房间,接着便提起工具和垃圾离开了。
然而,在他的感应之中,那股血液潮汐并未一同远去,而是扎根在了他的房间中。
于勒走入房间,扫了一圈没发现任何活物的迹象,眼睛微眯。
那股声音,仍然存在。
他顺着潮音的来源方向看去,那里别无他物,唯有一面蒙上了些灰尘的镜子。
先前的仆人似乎随意地擦拭了一下这面镜子,但擦得并不怎么仔细,边角仍残留着许多灰尘。
于勒蹲下来,仔细地端详着这面镜子。
看起来很普通,没有任何异常,只是忠实地履行着镜子的职责,映出了他的面容。
但当他凝视这面镜子时,总感到一股熟悉的感觉。
硬要说的话,它有些像巨石阵中那一日,撕裂血海的锋锐之意。
也与他所赋予的锋利概念有几分相似,但却比他的还要纯粹些。
它似乎更加专精于杀戮。
“有些意思……”
于勒嘴角微翘。
是监视自己的?亦或是潜伏下来,准备随时杀死自己的“杀手”?
不过,此时不宜打草惊蛇——毕竟自己在这里的主要任务是收集情报和潜伏。
如此想着,于勒也不再管这面镜子,索性开始享受起生活来。
他一头埋进柔软的床铺上,忍不住发出感叹:
“比现代的都舒服……”
于勒就这么静静地躺在床上,一动不动,持续了许久。
当然,他从未真正睡着,而是一直闭目假寐,意识却时刻提防着那面镜子。
为了防止那面镜子突然发生异变,他特意调整了躺下的位置,让自己不会被镜子照到。
只不过,等了起码得有一两个小时,也没见那镜子发生异变,于勒也就失了探索的兴趣。
这会儿,门口还站着个仆人,名义上是站岗,实际上却是监视,让他也不方便离开此地。
考虑那么多干什么?不如先吃些点心吧,要不然只能等晚上舞会才有的吃了……
……
“‘迹形’已成功送入他的房中,且他看起来毫无所觉。”
房间里,乌瑞尔单膝跪地,向多尔亲王禀报着。
他本期待从亲王殿下的脸上看到肯定,但他却看见对方皱起了眉头。
“谁让你这么做的?!”
多尔亲王的语气逐渐严厉,乌瑞尔的头上也渗出细密的冷汗,辩解道:
“这不是过往的惯例吗?对于这种危险的对象……”
多尔亲王曲起手指,几度想要敲击木桌,但手指最终却始终没有落下。
半晌,他淡淡地道:
“你的做法没有错,然而,那人并不简单,此举也许会打草惊蛇。”
乌瑞尔脑袋埋得更低,道:
“那……属下去将其收回?”
“不必,既然已经送了进去,那就按原计划进行吧。”
多尔亲王抬起头,目光穿过落地窗,看向庄园内被绿化所遮挡的远方。
“今夜的舞会,务必不要出乱子。”
……
月亮刚在天边露出影子,于勒的房门就被敲响了。
“于勒先生,乌瑞尔先生派我来带您去参加舞会。”
打开门后,一名打扮优雅的管家对着于勒鞠了一躬。
但管家的眉头马上皱了起来:
“噢,于勒先生,您这身可不太适合舞会,会显得有些……嗯,不那么符合您的身份。”
于勒低下头,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——虽然算不上寒碜,但好歹也是他特意置办的一身了。
可以说,除了那些华美的晚礼服,他这身已经是顶配了。
“这身不行?那便换一身吧。”
管家松了口气,恭敬道:
“请随我来,庄园备有适合舞会的礼服,定能衬得上您的身份。”
于勒点头,跟在管家身后。
穿过庄园的长廊。廊道两侧挂着油画,烛光摇曳,映照着鎏金纹路的装饰。
沿途,不少贵族小姐和少爷三三两两聚在一起,低声交谈,笑声清脆。
几位小姐瞥见于勒,眼中闪过好奇,窃窃私语,少爷们则带着审视的目光打量他。
于勒神色平静,毫不在意,目光却暗自扫过四周,留意庄园的布局。
长廊尽头是一间宽敞的更衣室,管家推开门,里面整齐摆放着数套男性晚礼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