磷灯突然笑了，笑声嘶哑，脸上的扭曲被一种近乎悲壮，看透世情的疯狂取代：

“哈哈哈哈！和尚，我告诉你：佛光能照到的地方，叫净土；照不到的地方，是炼狱！”

“那些无法被渡化的人，和活在地狱有什么区别！”

他猛的抬手，将冥火往佛光方向用力一推。

幽蓝火焰和幽魂们快速缠绕在一起，化作无数带着哭嚎的火蝶，每一只火蝶翅膀上都映着模糊痛苦的人脸。

这是他收集魂灯时，铭刻的每一个枉死者的模样。

磷灯压下情绪，直直看向净世和尚，语气出乎意料的变得平静，仿佛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无关，却又亲身经历的过往：

“在这个世界，死一个人，比死一条鱼还要容易。”

“更多无声的死亡，早已淹没在无人见证的黑暗中。”

磷灯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如同汇聚了万千冤魂的集体控诉，尖锐刺来：

“而我，就是见证者！”

“我这魂灯，烧的是恶魂，也藏着冤魂！你说我是外道，可却不知我这也是一种渡化！”

“你渡得了他们的魂，渡得了他们生前受的苦吗？！”

话音刚落，周围海量火蝶同时爆闪。

就连原本沉寂的幽魂也在此刻做出回应，纷纷主动飘向冥火，化作幽魂火蝶，在磷灯周围闪烁。

看着越来越多的火蝶，净世和尚眉头微蹙，手中念珠转动的速度快了几分，口中默诵经文后，继续劝说：

“施主执念太深，放下吧，贫僧可渡你脱离苦海，也可渡这些魂灵往生极乐。”

透支一切，强行炸开魂灯唤醒大量幽魂后，磷灯的身体已经开始遭受反噬，迅速衰弱。

他咳了一口血，却笑得更烈：

“我放下了，谁来记得他们？谁来替那些死去的人讨回‘公道’！”

“你佛光再大，能让死人复活吗？能让他们不再受苦吗？”

说完磷灯缓缓抬手，死死按在自己胸口。

那里，幽蓝的光芒混合着生命能量越来越盛，甚至将磷灯全身上下都染上了燃烧的冥火，引来了无数火蝶围绕在侧。

“我磷灯这辈子，没信过什么慈悲，只信自己，只相信手里的灯火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