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如墨,花柳巷最奢华的醉仙居今日却大门紧闭,门口站着两名青丘侍卫,腰间悬挂的骨铃在夜风中纹丝不动,仿佛连风都不敢惊扰此处的密谋。
二楼雅间内,烛火摇曳,映照出四张阴晴不定的脸。
青丘白一袭月白长袍,袖口银丝狐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。他修长的手指轻叩桌面,节奏缓慢而精准,像在敲打某种无声的丧钟。
"十爷、十一爷,久闻埕彘一脉的'寻血读心'可听万物心声,'黄粱一梦'能杀人于无形。"他唇角微扬,眼底却不见笑意。
"今日一见,果然名不虚传。"
十爷——那颗装在埕坛里的头颅——咧开嘴,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:"青丘公子客气了。咱们这些坛坛罐罐的把戏,哪比得上青丘的九尾术?"
黑陶坛微微晃动,坛口渗出暗红血丝。
十一爷腹部黑陶罐里传来"咕嘟"水声,他阴恻恻地接口:"青丘公子深夜相邀,总不会就为夸我们哥俩两句吧?"
青丘白轻笑,执起鎏金酒壶。
壶嘴倾泻出的酒液猩红粘稠,落入杯中竟泛起细密血泡,隐约可闻凄厉哀嚎。
"怨魂酿。"他推过酒杯,"取百名含冤而死之人的魂才能炼成一滴,二位尝尝。"
十爷和十一爷本来就是靠着吞吃怨念战魂,才突破到了封圣境界,如今一听青丘白手里还有这等好东西,顿时喜出望外。
十爷长舌一卷,酒杯瞬间见底。
他咂咂嘴,喉间发出满足的"咕咚"声:"好酒!这怨气...至少是开蒙境的修士。"
十一爷却未动杯,陶罐里突然伸出半截白骨手臂,指尖蘸了滴酒液。那滴血酒在骨节上"滋滋"沸腾,化作一缕青烟。
"青丘公子,"罐中传来闷响,"咱们明人不说暗话。"
青丘白指尖一顿,酒壶"咔"地搁在描金碟上。他袖中滑出一方玉盒,盒盖掀开的刹那,整间屋子陡然弥漫出腐朽甜腥的气息。
盒中黑珠表面血纹蠕动,竟如活物般"噗通"跳动。
"啧啧啧,一枚蛊王?"
十爷的坛身"咚"地撞上桌沿,十一爷罐中伸出三条惨白手臂,骨节"咔咔"作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