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少爷今早带侠客岛的人端了海沙帮。"
茶盏顿在唇边,汪直眼睑抬了抬,眼角细纹里凝着笑意。
"轩轩可伤着哪儿了?"
"回厂公,毫发无损。"
萧鼎瞥见汪直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,那是他心情好时的习惯动作。
"那就好。"
汪直轻晃手腕。
"按原定章程走,别乱了轩轩的计划。"
说罢端起茶盏,茶沫里映着他眯起的凤眼,像猫盯着檐下停驻的蝴蝶。
"是。"
萧鼎退后半步,转身时听见竹榻上传来低笑,混着茶香散在风里。
廊下宫灯渐次亮起,将汪直的影子投在青石板上,恍若一条盘着的蛇,尾尖还沾着未化的春雪。
京城里,朱漆剥落的角落小屋中。
鎏金香炉飘出袅袅沉水香,穿锦衣的老者正倚着廊柱逗弄架上的绿羽鹦鹉。
他枯瘦的手指捏着粒葵花籽,在鹦鹉喙前晃了晃,浑浊的眼珠忽然眯起。
“主人,海沙帮被灭了!”小厮推开门,声音里带着破风的急切。
老者指尖微动,葵花籽掉进鹦鹉食罐。他慢悠悠替鸟梳理尾羽,沙哑的嗓音像破锣擦过青砖:“仇杀?”
“不是,是。。。”
“行侠仗义的侠士?”
“不是,是那个。。。”
“官府?”
“不。。。”
“赶紧说!”
“是汪瑾轩。。。”
“咔嗒”一声,鹦鹉突然啄偏了食罐。
老者转头时,绣金袖口滑落,露出腕间褪色的青龙刺青。
他眼眶深陷,目光扫过小厮颤抖的肩膀。
“又是这小畜生,为什么不早说?”
小厮扑通跪下,额头磕在青石板上。
“还有侠客岛的人。”
老者忽然笑了,笑声混着痰音,惊得鹦鹉扑棱翅膀。
他枯指抚过鹦鹉颈间的铜环,慢慢的掐住鹦鹉的脖子。
鹦鹉很快就停止了挣扎,一动不动了。
“虚竹。”
一身黑袍的虚竹从角落里走出来。
“义父。”
老者将鸟尸扔到一边,对着虚竹说道。
“时机快到了,你准备好报仇了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