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轻声开口,声音像风吹过檐角铜铃,清泠泠地碎在夜色里。

汪瑾轩忽然停步,转身时带起的风卷得她衣袂翻飞。

他另一只手托住她腰肢,将她轻轻按在斑驳的院墙上,砖缝里漏出的月光在她眼底碎成银鳞:“移花接木大成之前不许找怜星。”

邀月挑眉:“为何?”

“需要散功——你忘了?”

汪瑾轩直视她眼底翻涌的暗色,忽然笑了一声。

“别告诉我你能忍住不练。”

邀月的指尖猛地攥紧袖口,喉间滚过一声极轻的气音,偏过头去时发梢扫过耳尖。

“我……”

眼尾骤红,像是被人戳中心事的困兽,指尖在袖底蜷成拳。

汪瑾轩挑眉问道。

“怎么?猜错你了?”

带点无奈的揶揄,却在看见她攥紧的拳头时眼底掠过一丝疼惜。

“别说了。”

邀月伸手按住他嘴唇,她仰头望着他眉间的川字纹,忽然踮脚在他额角落下一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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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总把眉头皱得这么紧,倒像我才是需要人操心的那个柔弱女子。”

远处更夫敲着梆子走过,“天干物燥”的喊声惊起檐下宿鸟。

汪瑾轩低头看着她发顶的珍珠步摇,忽然笑出声来,指腹摩挲着她掌心的薄茧——那是常年握练功磨出的痕迹。

“见过哪家柔弱女子大半夜拉着男人逛大街,还动手动脚的?”

邀月挑眉,指尖顺着他衣襟往上攀,在他喉结处轻轻一点。

“你见过哪家柔弱女子要去找阴司算账,却被人扣着手腕走了三条街?”

她忽然挣开他的手,却在他怔愣时反手勾住他小指。

“不过……这样走……”

两人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,交缠的指尖偶尔撞到彼此。

二人继续走着,路过小摊时,汪瑾轩忽然停步买了两只糖人,将歪歪扭扭的凤凰塞进她手里。

“都说情侣要逛夜市吃糖人。”

邀月捏着糖人翅膀笑出来:“你当我是三岁孩子吗?”

她忽然凑近他耳边,温热的呼吸扫过他耳垂,“不过……也蛮不错的。”

更深露重时,她的头渐渐靠在他肩上。

“等你回来,我们去看京城的灯会吧?”

汪瑾轩问向邀月 ,但邀月没有说话,只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了些。

远处传来打更声,敲碎了满街月光,却将两个人的影子,刻进了青石板里。

邀月猛地抬眸,却撞进他眼底翻涌的笑意。

她指尖凝聚真气便要推开他,却在动手前一刻转了方向,点向他腰间的穴道。汪瑾轩猝不及防,除了可以说话竟一动也动不了,抬眼看向邀月里满是惊诧:“我擦——点我穴干什么?”

“临走之前送你个礼物吧!”

邀月来到汪瑾轩面前,指尖抛着随处可见的小石子,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,那形象仿佛一个准备调戏妇女的流氓。

“今晚你就好好享受吧。”

她说完便拎着汪瑾轩纵身跃上屋顶,银铃步摇在夜空中划出清脆的弧线,像一串未说完的心事。

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,梆子声惊起树上的寒鸦。

汪瑾轩则是被邀月像一个小鸡一样拎着在小县城的房顶上飞来飞去。

这一夜,汪瑾轩和邀月今夜无眠,西厂的番子找二人已经把整个县城挖地三尺了。

而丁鹏,还提着自己的裤子在醉仙楼里,等待汪瑾轩对自己安排。

想跑?

不好意思,西厂的人也不是吃素的,全盛时期还能轻易跑掉,但是刚才被邀月拍了一掌,现在气血还在翻涌。

第二日清晨,城门楼的木窗透进几缕天光,汪瑾轩揉着发麻的手腕坐起,忽然对着空荡荡的梁柱骂道。

“你们武功高,你们厉害,你们喜欢在上面——”

尾音撞在布满蛛网的横梁上,惊得檐下麻雀扑棱棱飞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