杀死龙海枫,杀死薛傍竹的凶手,几乎可以确定,就是她的母亲——郑瞳。

可,为什么?

既然当年瀛洲之人没能杀死母亲,她为什么没有回来找自己?

为什么要猎杀蓬莱同门,又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同门的线索,引着自己四处寻找这些苦主?

为什么要骗自己……去找瀛洲复仇?

千头万绪一时涌上心头,难以排解,也难以言说。

原本的所有认知都被推翻,她以为的仇恨、同伴、仇敌,全都是母亲的盘算。她所求的真相,自始至终都是母亲编制的一张大网,将她牢牢地困在其中。

既然留下了这柄扇子,就代表她不想直接与自己见面。她甚至都不能亲眼看一看、亲口问一问。

可自己到底该做什么?

与瀛洲的仇恨已经不再成立,与蓬莱同门的情义也变成了仇怨,再追查下去不知还有多少同门要死在母亲的手中。

自己到底该何去何从?

思绪纷乱,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,忽然间一张英武惫懒、带着戏谑笑容的脸出现在她脑海中。

随后是更多的画面浮现。

李淼靠在树上,笑着说道。

“小怡子,你看你,又急。”

李淼抓着郑铭的头颅轰入地面。

“什么狗屁瀛洲,什么亲缘血脉!我自走我的道,拦路的杀,挡路的死!”

李淼站在山洞之中,将薛傍竹留下的册子扔给她。

“慧极必伤,情深不寿。既然习武,就不要学那些文人酸客,成天做些悲春伤秋之事。”

“既然是武夫,无论前面是巨石深涧,还是爱恨情仇,都要用自己的拳头劈开。没有路,就用拳头劈出一条路来。”

“老想着绕弯儿,是对武功的侮辱。”

郑怡长长的出了口气,伸手握住剑柄,抿了抿嘴,嘴角弯起了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。

将那柄残扇收入怀中,郑怡四下看了看,提剑在树上刻下了一句话,再没有半点犹豫地转身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