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为什么?”
“因为蛊神不可信!在蛊神眼里,我们连蚂蚁都不如!还记得小时候,阿爸带你看蚂蚁放牧嘛?”
“当然记的,阿爸带我去看蚂蚁把蚜虫当成牛羊来养,这和蛊神又有什么关系?”
“蛊神就是蚁后,而咱们就是被圈养的蚜虫,但蛊神养着咱们是为了吞噬咱们的灵魂!还记得十年前的那场瘟疫嘛?那根本就不是瘟疫,那些人是被蛊神抽走了灵魂而死。
阿爸这么多年来一直装作与他们一起炼制四御王蛊,但实际上却是在寻找四御王蛊的弱点。阿爸把铲除四御王蛊的方法写成了书稿藏了起来,这书稿只有你能找到,找出来交给这个阿鹏。
他很厉害,你帮他除掉四御王蛊,他会把你护送到安全的地方。听阿爸的,离开苗疆,不要再回来,以后也不要再修习蛊术了!”
“所以阿爸的心愿根本就不是炼成四御王蛊?”
“阿爸的心愿一直都是想让你平平安安地活着!花儿,听阿爸的话……”
岩焱的残魂消散了,岩拉娜都没来得及和他道别。但只这么几句话,却让岩拉娜意识到了问题所在,那就是岩磊一直都在骗自己。
岩拉娜努力回忆着过往,想起阿妈的死也不寻常,心底突然萌生出一种猜测。岩拉娜睁开眼睛,看到岚泽正在帮李羿包扎伤口。
李羿之前被那只千足虫咬伤的地方即便用药师法门都没能治愈,伤口一直在溃烂,却没有流脓或者流血,好在他身上的蛊毒已经用《布袋咒》解了。
“给你,把这个涂上,再洗干净,伤口就能愈合了。”岩拉娜丢给岚泽一个药瓶。“伤口之所以一直溃烂不是中毒,而是有微小的虫子一直在啃食他的血肉,这个药会把那些小虫子引出来,清水一冲便没事了。”
岚泽对李羿投去了不信任的表情,后者摇头笑道:“就按她说的做吧,不然咱们也有没别的办法。”
“她可是蛊神狂热的信徒,还是发疯的那种!她给的药你也敢用?既然知道是小虫在啃食血肉,我用蚕引它们出来不也可以嘛。”
“不必了,上药吧。”
上好药冲洗过后,伤口果然迅速愈合,李羿行礼道:“多谢岩小姐了,现在我可以帮你拔蛊了。”
“不!现在还不能拔。”
“为何?”
“你是来铲除四御王蛊的对嘛?”
“不光是四御王蛊,阚金也要一并收拾。”
“那岩氏一族呢?”
“除非他们能做到不再炼制四御王蛊,否则肯定是活不成。”
“炼制四御王蛊对岩氏一族来说就像是使命一样,每个岩氏男子从小就被灌输炼制四御王蛊的想法,所以想让他们放弃,那是不可能的。”
“若是拔除他们身上的蛊虫,再废了他们的蛊术,留他们一命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岩拉娜摇头笑道:“他们宁愿去死,也不会让你拔除蛊虫的。”
岚泽惊讶道:“为什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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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来你们并不知道我岩氏一族与蛊神的渊源啊……”岩拉娜给二人讲起了岩氏一族与蛊神的关系:
之前说过,蛊神草害的真身和灵魂都被泰安娘娘斩杀了,所以躲在极渊之底的蛊神分身是一具有生命,但没有意识的活尸。泰安娘娘虽然不知此事,但天道自然是知道的,他用天雷击碎了那具分身。
不过,分身的碎肉被极渊的水流冲到下游,在河边居住的人类把这碎肉当成食物捡了回去,并称之为太岁。在吃过太岁肉的人里,有一小部分获得了某种能力,这就是蛊术的前身,其中就包括岩氏一族的先祖。
岩氏先祖所获得的就是御蛊的能力,而蚩尤与黄帝大战时的猛兽部队便是由岩氏部族的祖先率领的。
虽然这种能力很好用,但也是有代价的,很快岩氏部族的先祖就领悟到了自己的使命,他们先是联合其他获得能力的人建立了巫蛊教,然后对蛊术进行开发和总结,可以说岩氏部族是巫蛊教的奠基人。
随着蛊术的精进,岩氏部族的后人越来越推崇蛊神,成为了蛊神最虔诚的信徒,为他提供了最初的信仰之力。也正是这份信仰之力,让蛊神分身再度拥有了生命的基本意识。
千百年后,蛊神分身的意识恢复到了一定程度,便开始指引岩氏一族为自己重塑肉身,因为最初的分身已经被天雷劈得不成样子,根本没办法承载蛊神的灵魂,使其真正意义上的复活。
岩氏一族没有辜负蛊神的托付,成功找到了帮蛊神重塑肉身的方法,炼蛊,也就是通过精神力激发蛊虫变异的法术。极渊中那只巨大的虫茧就是炼蛊术之大成,里面就是岩氏一族为蛊神重塑的肉身。
灵魂有了肉身,蛊神恢复的速度也就越来越快,这才有了如今的局面,而这每一步都有岩氏一族的血汗功劳,所以当尤途将岩氏部族逐出桑川时,引来巫蛊教中很多人的反对,不过尤途还是力排众议,坚持这么干了。
所以岩氏一族的荣辱早就和蛊神绑定到一起了,就像岩磊说的,他们就是蛊神最忠实的奴仆,这也是蛊神从不抽取岩氏族人灵魂的原因。
既然蛊神已经有了肉身,那这四御王蛊又是什么呢?还记得巫蛊教的教义嘛?物竞天择,优胜劣汰,蛊神对这八个字悟得最透。
所以这四御王蛊就是蛊神在吸取以往的经验教训之后,尝试进化方向的实验品,还可以承载他的灵魂,作为保命用的分身。
听完岩拉娜的讲述,李羿开口道:“和我之前猜测的差不多,想要彻底消灭蛊神,必须先解决四御王蛊。你阿爸对我说他有对付四御王蛊的方法,会让你转交给我。”
“给我点时间,我回去找阿爸的手稿,另外我还有件事要确认一下。三天后,我们还在这里见面,如何?”
李羿随手收回了缚灵锁,说道:“好,三天后再见。对了,除了书稿和阚金的下落,你最好能问出他收集妖灵是为了什么。”
岩拉娜点对道:“如果三天后,我没能来见你,那我应该就是死了,麻烦你屠尽岩氏一族,他们是不会改变的。”说完转身走进毒瘴。
岚泽疑惑道:“她这话什么意思?要你屠尽岩氏一族,难道她都不在乎她的族人嘛?”
“或许她已经猜到岩焱的死因了吧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