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时若因为蒙古使团的事情处理不当,从而引发战事,那就真是雪上加霜了。
沉思良久,赵昀开口说道:“诸位爱卿莫要再做争论。”
“朕意已决,先派一位能言善辩之士,再去与蒙古使节交涉一番。”
“以防万一,枢密院即刻调兵围住使团护卫驻地,没有朕的旨意,不得外出。”
赵昀目光一转,看向殿前的文宋瑞,说道:“文卿家,朕命你为此次交涉的使臣,务必让蒙古使节知晓其中利害。”
文宋瑞神色一凛,眼中满是坚毅,跪地领旨:“陛下放心,臣定当竭尽全力,不辱使命!”
待朝堂上诸事商议完毕,大臣们鱼贯而出。
赵昀起身,踱步至御书房,心中依旧挂念着蒙古使团的事情,眉头始终未曾舒展。
他深知,蒙古使节此番前来,绝不仅仅是为了使节遇刺一事讨要说法,其背后肯定还有其他目的。
而此时,他又想起了杨过之前对他说的话,蒙古国西线战事紧张,无力大举南下,此次兴兵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。
可即便如此,他也不敢掉以轻心,因为稍有不慎,江山社稷便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,容不得有半点疏忽。
另一边,临安城外的蒙古使团驻地,白色的帐篷错落分布。
帐篷外,身着皮甲、腰挎长刀的蒙古士兵来回巡逻。
公孙止坐在主帐内,手中把玩着一枚羊脂白玉扳指,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冷笑。
昆贡、朗达玛、普布、巴桑四人分左右两排坐在下首,静待着公孙止的吩咐。
一名蒙古士兵匆匆走进帐内,单膝跪地,用生硬的汉语说道:“大人,南朝又派来使臣,正在帐外求见。”
公孙止微微挑眉,轻哼一声:“哼,还真是不死心。让他进来吧。”
不一会儿,文宋瑞在士兵的引领下昂首挺胸地走进帐内。
他目光平视,虽身处敌营,却毫无惧色,拱手说道:“使节大人,我奉陛下旨意,前来告诫于你。”
“贵使团的护卫在我大宋城外烧杀抢掠,无恶不作,严重违背了两国交往之礼,还望大人即刻下令约束。”
公孙止慢悠悠地站起身来,围着文宋瑞踱步一圈,眼中满是轻蔑,“你这话可就说错了。我等此番前来,是为了给遇刺的使节讨回公道。”
“可南朝至今未能给出一个满意的答复,反倒来指责我国士兵,难道,宋国朝廷就是如此对待客人的吗?”
文宋瑞冷哼一声,义正言辞地回应:“使节遇刺一案,朝廷正在全力调查,定会给大人一个交代。”
“使节若有其他合理的要求,可通过鸿胪寺照会我朝,进行沟通。”
“但这与护卫军在我朝境内的暴行并无关联,我朝向来以礼待人,却也容不得他国人员在境内肆意妄为。”
“若是使团护卫再不收敛行径,我朝绝不会坐视不管,定将采取措施应对。”
公孙止停下脚步,目光阴冷地盯着文宋瑞,冷笑一声:“哼,你这是在威胁本使节吗?”
“南朝如今内忧外患,朝堂动荡,已是自顾不暇,又拿什么与我蒙古国抗衡?”
文宋瑞闻言,心中恼怒,但他强压怒火,面色平静,出声反问:“使节大人,勿要预言之不预,望你好自为之!”
话音落下,文宋瑞拂袖而去,帐内的公孙止,盯着远去的背影脸色铁青。
当夜,大批禁军悄然出动,迅速将使团护卫的驻地围住。
次日,赵昀在朝堂上正式接见蒙古使团。
公孙止昂首阔步地走进朝堂,身后跟着神色傲慢的昆贡、朗达玛、普布、巴桑四人。
公孙止扫视了一眼朝堂上的众人,双手抱胸,态度嚣张,高声开口:“大宋皇帝,我蒙古国大汗对使节遇刺之事极为震怒。”
“如今,本使奉大汗之命,提出三项条件,若南朝不答应,大军即刻南下,踏平南朝”
赵昀面色阴沉如墨,强压着心中的怒火,“使节请讲。”
公孙止嘴角勾起一抹冷笑,脸上满是得意的神色,“第一,岁币额度在原有基础上增加五成,这是对我国遇难使节的赔偿。”
“第二,必须交出杀害我蒙古国使节的凶手,明教教主木易等人。”
“第三,割让淮西三州以及樊城给蒙古国,以示南朝对两国和好的诚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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实际上,蒙哥原本提出的条件中,只是要求增加三成岁币,交出明教凶手,并无割让土地的要求。
可公孙止自作主张,私自更改条约内容,趁机抬高价码。
一来,是想借此削弱赵宋的实力。
二来,也是想借此在蒙哥跟前赢得晋升之机。
这三条一出口,朝堂顿时一片哗然,大臣们交头接耳,面露惊怒之色,有的大臣甚至忍不住低声咒骂。
赵昀心中亦是愤怒不已,但想起杨过曾说蒙古国是在虚张声势,强自镇定下来,“使节所提条件,太过苛刻。”
“关于使节遇刺一事,真相已经查明,朕会给贵国一个合理的交代,相关的卷宗和人犯会交由贵国处置。”
“至于岁币之事,断无增加的可能,至于割让土地一事,朕亦不会接受。”
公孙止闻言,顿时脸色一沉,“宋国皇帝,我蒙古国大军已在边境集结,随时可以发动进攻。”
赵昀目光坚定,毫不退缩地直视公孙止,“使节莫要说笑。”
“我大宋亦有百万雄师,若贵国执意要挑起战端,大宋必将奋起反击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