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山被酒壶砸得额头见血,慌忙跪地求饶。
代善见状,连忙打圆场:"摄政王息怒,阿山这厮吃醉了酒,别跟他一般见识。"
说着瞪了阿山一眼:"还不滚出去醒酒!"
阿山自知失言,站起身来,摇摇晃晃走出大厅。
多尔衮举杯向洪承畴示意:"洪先生勿怪,这些人不懂规矩,待入主中原后,还要仰仗先生教导。"
洪承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,举杯一饮而尽。
紧接着,多尔衮沉着脸说道:"明日还要行军,今日就到此为止!诸位早些歇息,养精蓄锐!"
众将闻言,纷纷起身告退。
待众人散去,多尔衮单独留下洪承畴,意味深长地说道:"今晚再辛苦先生,安排好城防值守。明日随本王一同出征,直取北京城!"
洪承畴心中一凛,知道多尔衮这是不放心让自己单独留守山海关。
"臣谨遵摄政王令旨,只是……山海关乃咽喉要地,若无人坐镇……"
多尔衮摆摆手打断道:"本王已命阿巴泰率三千精兵留守,先生不必多虑。"
说着拍了拍洪承畴的肩膀,说道:"先生谋略过人,北京城决战,还需先生运筹帷幄!"
洪承畴只得低头称是,背后却已渗出冷汗。
当晚,他将城防巡守任务安排下去,每一处都有人巡查,保证不留死角。
做好这一切,准备入睡,可是躺在床上,辗转反侧,怎么也睡不着。
无奈之下,他便披了件大氅,亲自来到城头上。
月光下的山海关寂静得可怕,只听见巡逻士兵踩在雪地上,发出沙沙的响声。
夜里寒风阵阵,他独自站在城头,衣袍不断摆动。
月光如水,映照着他斑白的鬓角,三十年前的往事如潮水般涌上心头。
他记得松江府华亭县的杏花,记得自己挥毫写下致君尧舜上时的意气风发。
万历四十四年的春天,那个满怀报国之志的年轻人,如今却站在了朝廷的对立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