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影子在画布间穿行,直到停驻在那幅占据整面墙的女神像前。
画中的光明女神垂眸浅笑。
“居然有神明无聊到给自己画像。”特蕾西娅不经意间轻笑一下。
这个世界的繁荣或毁灭,全部由你决定。
这是当时向日葵送她的一句话。
特蕾西娅突然攥紧右手,那朵由黑手幻化的小花正在发烫,花瓣边缘已经泛起赤红。
她能感觉到业火在血管里蠢蠢欲动,有一种兴奋的快感。
怎么可能真正接受这种力量?
除非她甘愿成为没有自我的容器,放任业火女神通过她的眼睛注视这个世界。
“抱歉啊,我已经和别人约好了......”
特蕾西娅掀开了那幅画作,那是向日葵搞的一间隐藏小房间。
亦或者说......
当暗门打开的瞬间,长久禁锢的光球如决堤的星河般喷涌而出。
它们狂暴地撞击着四壁,拖出刺目的轨迹,
“停下。”
特蕾西娅只是站在原地,轻轻吐出这两个字。
她的金色瞳孔骤然亮起,比所有光球加起来还要璀璨。
那些横冲直撞的能量乱流竟真的凝固在半空,如同被冻结的流星雨。
“慢慢来......别像当初那样急躁。”
特蕾西娅伸出右手,最前端的光球迟疑地晃了晃,像只困惑的萤火虫。
在触碰到她指尖的刹那,灼热的能量顺着血管流向心脏,与盘踞在那里的业火展开厮杀。
一个光球接一个光球,融入她的掌心。
业火被压制回心脏角落,而那些光则化作半透明的薄膜包裹住它。
“这算不算拿自己的身体养蛊,没办法,这就是贪心的代价。”
暗门内的光球一颗接一颗地黯淡下去,像最后一丝荧光在特蕾西娅苍白指尖消散时,整个密室陷入了死寂的黑暗。
她不紧不慢地走出画室,正午的阳光如潮水般涌来,将她整个人浸泡其中。
特蕾西娅微微眯起眼睛,抬手摘下贝雷帽,手指插入发间,从光洁的额头一路梳到发尾。
这个动作让她的脖颈拉出一道优美的弧线,阳光在锁骨处投下浅浅的阴影。
“这样......”她轻声呢喃,睫毛在脸颊上投下蝶翼般的阴影,“应该足够了......”